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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坎坷身世(1 / 2)

玄渊回到曼娑房门前,看到曼娑正倚着门,看着院里发生的这一切。她此刻长发已经放了下来,只穿着一件长长的纱袍,烛火透过了轻纱,更趁得她身姿曼妙,体态阿娜。可经过院子里刚才这么一闹,陈玄渊竟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兴致,便走进去,将曼娑揽进怀里,重重地搂了一下,低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屋去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不想曼娑一把牵住了他的手,目光对上他,温声说道:“你去哄哄那邵小姐吧。想必她刚才,还是撞见了我们……”

曼娑不提映寒还好,这一提,玄渊气极反笑,说:“她算老几,撞见就撞见了,我为什么要去哄她?”

曼娑细细地看着玄渊,突然温婉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来拂过玄渊的面颊,亲昵地说:“我们家玄渊,长大了呢。”

玄渊被她这么一抚,不由得有点发怔。

这一刻,好像很多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和曼娑在一起的时候。

那其实也是玄渊人生中的第一次,当时他手脚局促,紧张好奇,还带了点少年的害羞和想装成男子汉的逞强,好不容易事成之后,竟累的浑身是汗,精疲力竭,一头倒在了曼娑的怀里。曼娑搂着他,像是抱着只小狗,也是这样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说:“从此我们玄渊就算长大了呢。”

玄渊想到这,心内温柔,反手一把握住了曼娑的手,低低地嘟囔着:“去他的吧,我不走了。继续。”说着又想要向曼娑的脸贴上去。

曼娑却脖子一仰,手上一推,笑着说:“别乱来了。你不去哄那邵小姐,我还得去呢。你快快回屋休息去吧。”

玄渊被曼娑三推两推,轰出了门,见那房门在自己面前关紧,不由得失了神。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出了什么情况?怎么接连被两个姑娘拒之门外?

玄渊回到自己屋内,没好气地梳洗,没好气地脱衣服,没好气地吹了灯,没好气地躺在了床上,对着一室黑暗,眼前突然浮现出刚才映寒倔强地垂着头,避开自己的手起身走掉的样子,就好像被他碰一下会弄脏了自己一般,然后就那么决然地关上了门,玄渊突然感觉胸腹间有点窒息。

他换了个姿势,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想起经过昆仑国时,自己也曾在船舱里向映寒伸出手,当时她那么自然地就将手交了出来,任由他握了一手妥帖的温柔,那么乖巧柔顺,没有一丝不乐意,好像被他握着是那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好像自开天辟地以来他就该那么握着她的手,甚至好像就那么握到地老天荒也没什么不可以……

天经地义?

地老天荒?

玄渊嗤笑了一声,林伯这几天到底是给自己吃了什么药,脑子都他妈的吃坏了。这两个词,跟他有什么半文钱的关系吗?

曼娑敲门时,过来开门的是蔓草,只开了一条缝,见是曼娑,倒不好意思立刻就关上了。

曼娑轻声问:“睡了么?”

蔓草摇摇头。

曼娑叹了口气,说:“我来看看她,她这样子我不放心。”

蔓草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毕竟是客人,主人一片好心,总不能拒之门外,便将门开了把曼娑让了进去。

曼娑一进门,就看到映寒静静地坐在桌前,一手搁在桌上紧紧握着一方大大的白手帕,一手托着腮,呆若泥塑,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却又空空洞洞。

蔓草跟在后面低低地说:“自打回了屋,就一直这个样子……”

曼娑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映寒身边,轻声地说:“映寒妹子,你心里难过,便哭出来吧。”

听到她这么说,映寒倒是有反应了,转过头来勉强一笑,说道:“姐姐来啦。”停了停才仿佛反应过来曼娑刚说的话,倒笑了:“我为什么心里难过?我有什么可哭的……”眉间动了动,又轻声地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碰上什么都得自己硬着头皮走下去。”

曼娑看着映寒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疼,突然有点埋怨起陈玄渊来的狠心来。这好好的一个大明姑娘家,不比那些南洋上的野海上长大的女子,怎么说拐就拐来了。

曼娑凝眉看着,映寒低头坐着,两人沉默着,屋内一时檀香缭绕,满室寂静。

半晌,曼娑又轻声开口了,说:“映寒妹子,你今早问我,我是何人?为何又来了这大城?怎么又出家为尼?你现下心情不好,闷着也是闷着,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映寒抬头,这个当口,她确实没心情听什么故事,可是看到曼娑一脸宁静,言语温柔,眼神关切探询,心知她是好意,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曼娑给自己和映寒的杯子中加了些水,才缓缓地道:“这个故事要从很多年以前讲起。咱们大明上国四川西北,在草水丰美的高原之上,有一个安多藏区,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映寒摇头。蜀道艰难,别说藏区了,她连四川蜀地都没到过,只知道云亭的父亲在蜀中成都府做官,从来没听说过安多这么个地方。

曼娑微笑:“没听说过,也没有关系。大概是二十五年前吧,这个安多藏区里一个普通賨族家庭里生了一个小女孩。賨族世代生活在川北高原上,自汉朝起归附了汉武帝之后,与流放至此的汉人通婚,便逐渐成了汉人的一个分支,所以小姑娘出生的地方是一个汉人和藏人杂处的地区,那里的汉人都不信教,而那些藏人,个个笃信密宗佛教,她居住的镇子周围也有很多的喇嘛寺……”

映寒本来心里思绪杂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曼娑好意来陪自己,出于礼貌才装装样子。这时听到这样一个开头,知道曼娑大约讲的是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曼娑。

曼娑继续说:“那藏传密宗佛教自唐朝以来几兴几灭,在藏区根深叶茂,喇嘛们既管前生,也管现世和来世,所以在当地势力强大。密宗修行,与咱们大明内地的大乘佛教不一样。之所以叫密宗,是因为通常是一个师傅传授一个徒弟,秘密修炼。这年头一久,难免就会生出一些汉人看起来比较邪门儿的修炼法子。”

曼娑说到这儿,站起身来,从旁边的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物件,摆在映寒面前,正是一个用象牙雕刻的欢喜佛。这牙雕摆在架上,昨晚映寒便见过了,才知道玄渊真地没有骗自己,这东西在暹罗等地只是个寻常的摆件。

映寒不知为何她要拿这牙雕,只听曼娑又说:“这欢喜佛你想必也见过了。这尊长着十六手的男身金刚,叫明王。他本来名叫毗那夜伽,是一个天竺国内杀戮佛教徒的暴君,后来佛祖派了座下的菩萨,半夜化作美女,与他交/媾,在亲密中传经悟道,把这暴君点化成了护法金刚,才被称作明王。而坐在他怀中的,就是菩萨化身的明妃……”

映寒浑身一震,想起了下午那个和尚与当年的玄渊,都唤曼娑叫明妃娘娘,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曼娑喝了口水,垂着目,嘴角含着一丝笑,继续说:“那个出生在藏地的汉人小姑娘还不到三岁的时候,家里就来了喇嘛庙的一位高僧,说这小姑娘是明妃转世。所以需要按照藏族女子的信仰养大,修习密宗佛法,将来要献身给喇嘛庙,与喇嘛进行双修。”

映寒此时已经全被这前所未闻的奇特事情所吸引,不由得问:“什么是双修?一起念经吗?”

曼娑见她问的如此天真,也笑了,只是这笑里带了一丝怅惘和凝重:“要只是一起读经就好了。你看了这尊欢喜佛,还不知道明妃是与喇嘛怎么双修的吗?”

映寒恍然,看着这曼娑,竟然血一下子涌上头来,张口结舌,手足无措起来。

曼娑见她如此,便柔软地拍了拍映寒的手背,说道:“你也不用这般震惊。那双修之事虽然咱们汉人听起来有几分淫邪,但在密宗,却是个非常正经的修炼法子。也不是随便什么喇嘛都会做这双修之事,必得是经过具足戒,受过师傅灌顶,有了一定开悟基础,且修为到了不低的阶段,才能得修此道。如果修行不够,是不能轻易尝试的。而且那双修的过程,也不是儿戏,有很多步骤的,每一步都有求证开悟的境界,如果体悟不到境界,也要立刻终止,以防双方堕入魔道。这双修之中的女子,选择也很严苛,并非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转世明妃也是要修行佛法的,与喇嘛双修也是为了精进自己的修为。”

映寒一时还是难以接受,看着曼娑倒是神色如常,突然想起来刚才的事情,结结巴巴地说:“姐姐,我,我真不知道,这,这,还以为,你是出家人,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必然是进了歹人,无论如何想不到……不是要偷听……”说到这里,心里发急,眼里竟然浮起了一丝泪意,喉头紧涩,哽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你在和玄渊……双修。”

这一句话终于说出了口,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倒是骤然落了地。只是,亲口说出陈玄渊的名字和双修两个字,心尖上还是丝丝拉拉的。

曼娑听到映寒这一句话,心内先是不由得失笑。玄渊又不信佛,哪里来的双修。顿了顿,眼睛里眸光终是暗淡了下去,这丫头果然是听见了自己和玄渊亲热的声音,便说:“玄渊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谈。我先把小姑娘的故事给你讲完,好不好?”

映寒心知曼娑的来历必然和今天之事有关联,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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