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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小别重逢(1 / 2)

映寒坐在出海的船上时,还是臊的抬不起头来。

段澄站在渔船船头,时不时地回身看她一眼,见了映寒又不自在又窘迫的样子,便不由得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阿青则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挺着背,坐在段澄的脚边,不时冷冷地打量一下映寒,并不说话,也不觉得早上的事情有什么好笑。

刚才出发前,澄婶子来叫映寒。蔓草一开门便一副要与段澄拼命的劲头挡在前面,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小姐,你别管我,从窗子里快逃啊……还作势要用头去撞段澄的肚子。一时搞得全院子都鸡飞狗跳。好半天段澄才弄明白原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打嗝,半天才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话:“这衣服是我们寨子为女人准备的,凫水的衣服,贴身穿着就行,鲨鱼皮的……不透水……还轻。万一落了水,也是个防护。我们,我们今天出海……”

那一刻,映寒简直是——觉得就连被陈玄渊抱在桌子上那次,都没这件事来得羞惭。

但也难怪蔓草误会。这衣服实在太轻薄了,虽不透光,但富有弹性,上身是一件抹胸,只能将将盖到腰际,还露着肩膀锁骨。下半身则是一件裤子,只到小腿的一半,映寒一穿上身,就紧紧收缩裹在了身上。映寒常年练功,穿上它,更显的腰肢纤细,腿臀优美紧致,小腿修长,脚踝细细,双脚白嫩,娇小的个子立时显得比平时高了几分。这衣服,真是穿了还不如不穿——这哪里是衣服,简直就是第二层皮肤,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无端的更惹人遐想。就连段澄见了映寒这样子,也不由得笑了:瞧不出这小丫头其实还挺有肉的,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玄渊的福气倒好。

待到映寒在鲨鱼皮衣服外面套好了自己的练功服走出屋来,脸已经红得透亮了,窘得一路都抬不起头来。

渔船从苏门答腊的渔港出发,一路向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段澄那个好笑劲儿才终于算是过去了。此刻天光渐亮,天上却飘着薄薄的云,看来是个阴天,海风中有难得的清凉。映寒想着这样终究不是回事,终于鼓起勇气挪到了船头,站在段澄的身边讷讷地说:“婶子,真是不好意思,蔓草她……就连我,都没见过这样的衣服,所以起了误会……并不是不相信您,您别介意。”

段澄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说:“不妨事。这倒也不怪你们,是我疏忽了,起头并没有说明白。你那丫鬟,我看着倒好,至少誓死保护你的心是真的。要我说,你们也是该防着点。”

映寒见她一点怨怪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抬起头来问:“婶子,我们这是要去多远?海寨的生意,是不是就是打鱼?”

坐在旁边的阿青听了这话,冷冷地哧了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真有趣,什么都不懂,还要跟来。”

段澄瞪了阿青一眼,阿青全当没看见,但终是闭上了嘴,起身走开了。

段澄这才看着映寒,含笑摇头:“光靠渔猎怎么可能养活一寨子的人?”

“那么……”映寒又试探地问:“可是养珍珠?南珠在大明是贵重之物,稀奇的珠子可以长到鸡蛋那么大,有的夜明珠还会发光,一颗就价值连城呢。”

段澄又举起了自己的烟袋锅子,笑嘻嘻地说:“珍珠啊……那倒也确实是个来钱的办法。不过养珠是要建海田的,还得等很多年才会有大收成,有什么样的收成更是得凭运气。我们寨子倒是有一小片珠田,只是才养了三年,还没养出过什么成色上佳的珠子。”

映寒见段澄就是不跟自己明说,便垂下了头去,心里愈加颓丧灰暗起来,只觉得自己原来所想必然不错,看来,玄渊他们真地是海上的强盗了。

段澄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几分好笑,便说:“不如你再猜啊。我觉得你一定猜不到……”

……

映寒心想:敢情这澄婶子顽皮起来的路数,跟陈玄渊差不多是嘛。

也不服输,抬起头来,脸上一股子倔强,说:“婶子,这海上的营生,要么是水里的鱼虾,珍珠或者珊瑚,要么就是水上的船只,财物和人。您就直接痛快跟我说了吧,我其实,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只是……今天若真地是去……劫富济贫的,我就不去看了。也实在没什么好看。”

段澄瞪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失声爆笑,简直比早上笑得还要厉害,直笑出了眼泪,不停地挥着烟袋杆子,断断续续地说:“你呀,丫头……怎么想的……反正待会儿就到地方了,你自己亲眼看吧。”

渔船此时已经在开阔无垠的水面行了一个时辰,苏门答腊岛的陆地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周只剩下了望不到头的海水,除了浪声,和追逐着船只的海鸟,什么都没有,阴翳的天色下,海天间一片寂寥。大亮的天光中,船长开始慢慢的收帆,映寒抬眼去看,只见渔船将要落锚的海面上,除了另停了一艘渔船,几架飞舟,还散落着三四条模样特殊的小船,更窄,更小,分明是用一棵树木的主干刻凿出来的。独木舟的底部被削得很平很光滑,头部却很尖,上面挖出了坐人的凹槽。只是那凹槽窄小,仅能容下两人而已。

现在每个独木舟中都只坐着一个人,手握船桨,见渔船到了近前,已经仰起头来看着她们。其中一个水手挥了挥手,喊着:“段娘子~~少当家的已经让我们在这里等了多时了!”

映寒睁大了眼,才意识到,玄渊也在这附近,登时心里莫名的发慌。

小舟划开水面向前驶去。也许是小舟太小太浅的缘故,浪虽然不大,映寒依然混身紧张,觉得只要自己轻微一动,就会带动船身摇晃,落下海去,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发僵。再看段澄和阿青,就自在多了,两人不仅活动自如,阿青还抄起了另一只桨与水手同划起来,竟然划的一板一眼,像模像样。

映寒艳羡地看着那两个人,想,海上长大的女儿家果然不一般呢。

小舟划出去两柱香的功夫,海面上渐渐起了变化。先是海中的礁石多了起来,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几块,慢慢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丛丛簇簇地挤在一起,有时礁石间只留下细窄的罅隙,荡漾着海水。这些缝隙,别说普通的渔船了,就连海寨的飞舟都难以通过,水时深时浅,深时目不见底,可最浅的地方,却只需俯身伸手就能摸到擦着舟底的礁石。映寒这才明白,难怪她们要换乘独木小舟。这个地方,若不是这种小舟,换了人和其他船都是断然进不来的。

独木舟穿过礁石群之后,便看到了海面上已露出了一大片低矮的,但宽阔平整的海礁,那海礁中间的部分大概有几亩地之广,平整如桌,高出海面不足两丈,而周围的部分更矮,只能在海浪中时隐时现。之所以能看出这片海礁真实的大小比露出海面的部分更宽阔,是因为远远地就能看到海水冲击在礁石上翻起的浪花和海水拍打在岩石上的虎啸龙吟之声。

紧接着,就听到了风中依稀传来男人们高声大笑的声音。

映寒起初还不知道这笑声从哪里传来的,只是独木舟又往前行了一射之后,转过了那高出海面的部分,瞬间就看到了一群十几个精壮赤膊,只着短裤的青年男子,正在海礁阴影背风的地方嬉闹:有的人正从海里爬上礁石,有的人赤足在礁石间奔跑跳跃,有的人互相之间推搡打闹。

而有个人,看到她们几艘小舟驶来,则一下子从礁石顶上纵身跃入了海中——像天空上的流星,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钻入了水底,赤/裸的背后分明是一对凌空翱翔的羽翅……

见到这个身影,映寒的喉咙骤然发紧,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直盯着那道身影没入的水中的地方。

她们的三只独木舟此时已经驶近这群人所站的礁石,有人看见了打头的段娘子,叫了一声:“段娘子!”

立时所有人都转过了头来,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向着独木舟挤了过来,还有人口里叫着:“段娘子,你怎么来看我们了?”

段澄已经站起身来,一个跨步迈上了礁石,从独木舟里拎起一个小水袋子,笑着说:“我来给你们送水送吃的呀。”

大家哄的一声彻底围了上来,叫着:“还是段娘子心疼我们!”

阿青也笑着跳上了岩石,声音清脆地说:“别抢,每个人都有!”

有人笑:“哎呦,阿青姑娘也来啦。你可是稀客,断然不是来看我们的。哎,陈玄渊~~哎?少当家的呢?”

所有人热热闹闹挤作一团,却没人注意落在最后一条独木舟上的映寒。

映寒的独木舟离岸还有段距离,只能木木地坐着,眼睛还下意识地在海面上彷徨地扫来扫去。这片海水,看起来比别的地方都深,礁石在此处如同断崖一般塌落,水面上没有任何波痕,水面下也看不到底。映寒不会凫水,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水下闭气多长时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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