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有一点是已经敲定下来,封翟行今天晚上必须葬身蓝海。
位于会议室的上面的舞会厅依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光景,沈蔓箐怀孕之后就不能再碰酒精,她手里的香槟早已被封翟行换成了一杯牛奶。
沈蔓箐望了望手里的牛奶,对封翟行说道,“我想出去一下,在这里有点闷。”
她自从怀孕之后就很难在密封人多的环境内待很久。
现在就已经有了些隐隐的不适感。
森治在一旁赶紧说道,“我们现在在的这一艘游轮,有甲板可以供沈小姐休息,而且今天晚上的星空格外的漂亮,再加上海浪声,确实不失为一件享受。”
沈蔓箐朝森治点点头,又一笑,对封翟行说道,“我想去甲板上,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她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取来一件羊绒披风,来抵御夜晚海风。
封翟行也随同沈蔓箐起身,“好。”
他们俩并肩离开了座位,一旁的女仆和保镖下意识的想要跟随,但都被森治一个往下压的手势所阻止,森治说道,“少爷和沈小姐不需要你们伺候了,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如果有事的话我会通知你们的。”
女仆和保镖面面相觑,答应了下来。
森治没有说假话,这一艘游轮上确有占地面积广阔的甲板,放置着数十把的沙滩椅,沈蔓箐离开的时候顺手从柜子拿了一只望远镜。
她的裙角被海风吹得微微飘荡,海面低低起起的沉浮,封翟行身上清淡的烟草味钻入她的鼻腔,吸入胸肺,灌溉至全身。
这一片海因为黑夜来临的缘故,所以已经变得昏黑彻天,但不远处有几艘游轮还泛着昏黄色的光芒,以及灯塔一束指路的光。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海浪声和自己胸腔里心脏微微跳动的声音。
沈蔓箐情不自禁的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灵魂在这片海浪上自由的穿梭,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也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般。
但沈蔓箐知道,这块压在自己心头的巨石永远都不可能无故消失,唯一的办法只有沈国庆和沈蔓歌付出他们应该有的代价,弥补他们犯下的罪孽。
只有这样,沈蔓箐才能得到灵魂上真正的安心。
沈蔓箐即使再怎么努力掩饰,还是避免不了自己身上的阴郁情绪传到封翟行身边,封翟行开口说道,“你看那儿。”
沈蔓箐不由自主的顺着封翟行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盏小小的鱼灯,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那一盏灯倔强的抵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黑暗。
鱼灯彻夜不息。
封翟行清冷的嗓音替黑夜添上一丝浪漫的旖旎,“那盏灯是渔民用来指路的,夜晚谁也不知道海底下潜藏着怎样的生物,只有这盏灯可以替他们规避风险。”
沈蔓箐的鼻尖和眼眶都被海风吹得有些泛红,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挤掉多余的眼泪,缓缓说道,“那盏灯,真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