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有点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他看到那几辆车都消失在自己的眼际处后,终于放下心,径直上了二楼。
他其实心里是很拿不准主意的,毕竟他知道,沈蔓箐一直以来深深爱着的人,只有封翟行,这些爱意有没有消散只有沈蔓箐一个人心里清楚。
易迟站在门口,噙着一丝担忧敲了敲门说道,“蔓箐,封翟行已经离开了,你可以放心的出来了,这次我们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但是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易迟曾经和封翟行有过几次交手,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难以对付,这次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多半还是因为封翟行处于生病之中,没有平时那么冷静理智。
否则,易迟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这么轻轻松松的就逃过封翟行的眼底。
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沈蔓箐一直蜷缩在衣柜里面。
她适才,把封翟行的话,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即使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在此刻失态,可心痛也是真的。
封翟行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巨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心坎上,她疼的浑身颤抖,欲哭无泪,她这些天似乎已经把自己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指尖深深的掐入了衣柜的木框条,细碎的木屑割伤了柔嫩的指肉。
可沈蔓箐,此刻正迫切的需要这种疼痛感,来让自己的理智维系正常。
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沈蔓箐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面对这个时刻,只是没想到,封翟行找到她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这么多。
简直让人心惊胆战,瑟瑟缩缩。
沈蔓箐松开了捏着木屑的手,双手的鲜血争先恐后的进入缩小的瞳孔,沈蔓箐望了一眼门外仍然忧心忡忡的易迟,连忙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血,从衣柜里面慢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但没想到经过自己的掩饰之后,易迟还是第一眼就发觉了沈蔓箐的伤。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流了这么多血,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易迟迈开长腿,径直前往杂物室。
他取来了医药箱,顺手把里面一瓶药拿了出来,递到沈蔓箐的眼前。
“这瓶是你今天是要喝的消炎药,医生说了,你身上的手术伤口还没有拆线,现在已经引发了感染,必须每天按时服用消炎药遏制感染。”
沈蔓箐伸出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接过了那瓶黑褐色的药,却不知,自己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刺痛了易迟的眼睛,易迟逃避似的移开眼神,说道。
“你待会得忍一忍,必须得用小夹子把这些木屑都给夹出来,疼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我会尽可能的轻柔一些,减缓你的痛苦。”
易迟一只手捏着酒精棉,明明受伤的是沈蔓箐,他的反应却比沈蔓箐还要剧烈似的,指尖止不住的颤颤巍巍,甚至连眼眶都忍不住开始泛红。
“呼——”
易迟轻轻的吹了吹沈蔓箐的指尖,用酒精棉芯轻柔的擦拭着伤口,他捧着沈蔓箐指尖的神态犹如捧起心爱妻子的无名指戴戒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