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面如死灰,小皇帝的可怕之处不在于爱憎分明,恰恰在于“不择手段”,他在分化我们。
魏忠贤不愿意承认,嘴上倔强道:“一个南京兵部尚书而已,掀不起滔天巨浪!而且,咱家不相信王在晋会投靠小皇帝。”
崔呈秀信,如果小皇帝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一定会抓住。无奈自己身份特殊,作为魏忠贤帐下头号智谋,队伍里官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一个,还是各种坏事一件没少全都参与的人,他相信小皇帝不会对他仁慈的。
上面只提了武将,文臣方面同样动静不小,“听说东林党魁韩煻,连同钱龙锡、钱谦益、陈仁锡、周延
儒、文震盂都在任用的名单中,还有些小角色让人奇怪,包括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陈奇瑜等也在征召的行列。”
魏忠贤仔细想想,其实这些名字不是第一次听说,前不久小皇帝还是信王的时候,曾经发出三十六道求贤令,其中便包括这些人。魏忠贤一度疑惑,洪承畴和陈奇瑜是陕西的参政,卢象升是个知府,文震盂是个知县,孙传庭赋闲在家,最高做到知县,小皇帝是怎么看上他们的?这些人有何能耐?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崔呈秀双手抱头,魏忠贤疑惑的这些,在他看来都不叫个事,现如今关键点在于小皇帝在任用亲信,这些人将进入大汉政坛,会取代他们的官位和权力。
“我等距离覆灭不远矣!”
魏忠贤难得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当手掌触及白发的时候,不免心中叹息,几十年前的那位大才子说的对: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魏忠贤再看客印月,还在哭泣。
突然,他大喝一声:“都别哭了!”
崔呈秀和客印月抬头看着他,我等还有何办法?
“哼!”
魏忠贤冷哼一声,小皇帝不是亲政了吗?且看明日朝会,他如何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治理国家不是过家家,那些难题每一个都能难为死他,没有我魏忠贤,谈何控制时局?
崔呈秀和客印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最近两三个多月里,魏忠贤没处理什么朝政,各类问题积压如山。
各处边军欠饷,一起喊着要闹事,其中尤以对敌前线辽东最麻烦。
东江毛文龙不服,举报辽东各种非法行径,要求享受对等待遇。
广东一带倭患又起,百姓深受其苦。
广西、四川有土司叛乱,不断攻城略地。
陕西澄城王二造反,攻陷县城,杀死县令,啸聚山林。
山东大部水患,饥民四处流窜,户部没有賑灾的银子。
河南一带发生鼠疫,百姓多有在街头暴毙者。
山西有富商勾连蒙古、女真,向外售卖粮食、食盐和铁器。
够了吗?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随便挑一件够他想破头的,他能处理的了?朝臣和地方官吏能听他的?到时候,还不得求助我魏忠贤!
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明日朝会静观其变!哪怕最近发生很多事,哪怕双方力量对比发生巨大变化,魏忠贤还是会站在朝会熟悉的位置,那是C位旁边,听朝臣奏事,观时局变化。
你懂政务吗?你知道如何处理危机吗?治理国家是需要经验的,不是带几个小弟出几条鬼主意就能扭转乾坤。你还嫩,掌控大汉朝这艘巨船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