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遇卿没做表示。
“走了走了。”
一向跟随柳遇卿的下人张季在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与柳遇卿一向随意，就主动问，“大人，您这父亲突然千里迢迢赶来，这……”
柳遇卿面色无奈，“他好生在府里待着就好，你好生让人看着他，别让他闹出些幺蛾子来。”
“啊？”张季从这老爷子一系列说辞和做法中就能看出来，这柳家的老爷子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小的好生瞧着。”
张季跟在柳遇卿身后。
柳遇卿脚步稳健，身姿挺拔却有些无处安放的寂寞。
柳遇卿冷不丁开口，“张季啊。”
张季正在走神，一听见柳遇卿的声音，急忙跟上。
“大人，怎么了？”
柳遇卿问，“老头子他是怎么来的，你可有问清相关之人？”
张季摇摇头，他不知道。
“大人这事很紧急么？”
“没事，算了。”
柳遇卿又说，“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张季听从了柳遇卿的话，回去歇息了。
柳遇卿一个人去了老爷子的屋子。
是一间在角落的院落。
一推门进去，老爷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捏着酒杯。
桌子放在床中间，摆了一桌子酒肉。
柳遇卿面色冷然，问，“您是如何来的？”
老爷子该是耳背，继续喝酒。
柳遇卿过去拍拍桌子？
“什么？”老爷子一惊。
柳遇卿问，“你是如何来的？”
老爷子，“你这礼部尚书大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住处也是很有名气啊，我一打听，没过两个人就打听出来了。”
柳遇卿无奈笑笑，“我是说，旅途遥远，你一个人肯定过不来。”
老爷子一拍桌子，“怎么？我一个人过不来，怎么就过不来？还是我死在半路上？”
这说的是实话吧。
一个身无分文，身子瘦弱，又贼手贼脚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赶到京城。
柳遇卿，“你跟随江录过来，他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你和他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老爷子一股脑坐起来。
精神气像是变了个人，“你也能看出江录有钱？”
老爷子在来之前被成功洗脑，江家有钱，自己儿子虽然是大官，但是现在的朝廷大官，皇帝盯得紧，除了吃住，俸禄其实不高，跟江家这等从商之家财富比差远了。
老爷子眯眯笑，“你是不是也喜欢钱？”
柳遇卿，“……”
他瞬间想出去了。
江录富家子弟的身份，让他猜测出了大半，礼部会试即将开始，他带着自己的老父亲跑过来做什么？
是个有脑子的人，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我不喜欢。”
柳遇卿冷色道，“我警告你，安心在府里待着，江录的事我也绝对不会答应，你若是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不会赶走你，你若是不安分守己，蓄意捣乱，那也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爷子内心，“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知道什么事情了？”
自己儿子一番话，老爷子蹿起来。
“怎么，你腾达了，刘彻底忘了我这个把你拉扯大的亲爹？”
柳遇卿冷笑，“把我拉扯大，你可真是编谎话信手拈来啊，当年我十九，你偷走了母亲为我准备好进京赶考的盘缠，母亲发现了，你就把她打死了，你良心何在？”
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仍然说，“怎么了？你娘就是一个泼妇，是她先打我的？！”
柳遇卿，“你当年若非将她奸污了，她怎能够安心随你回了家，若非她怀了孕，怎能安心跟你一辈子？”
老爷子，“那是她的选择与我何干？”
柳遇卿怒火中烧，不屑与他交谈了，想立刻离开。
老爷子过来阻拦，“你别乱走，你你，就是不想跟江录办事，你得把我给伺候好了，不然到时候我去大街上哭诉，你这个堂堂礼部尚书，竟然遗弃孤寡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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