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摊主则急不可待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酒坛,像是看到了骨头的饿狗,就差吐着舌头摇尾巴了。
宇文战起身给众人斟满酒碗。
赵云举起酒碗向佐佐木泰清示意,后者连忙平端酒碗回礼。
赵云还打算冲那个摊主敬酒,却看到对方咕咚咚一口,就将碗中酒水喝的底朝天。
佐佐木泰清见状,有些愠怒,压低着嗓子,冲着大汉叽里呱啦一通训斥。
那大汉吓得连忙推桌站起,冲赵云连连鞠躬,口中不停地说着“粟米马赛恩,粟米马赛恩。”
赵云笑着摆手,对恼羞而无地自容的佐佐木泰清说道:“不要怪他,这样的好酒,哪个不喜欢。宇文战,吃完酒席后,让小二再拿两坛,给佐佐木君带走,算是我弄坏这位……”
见赵云话语停顿,佐佐木泰清连忙说道:“他叫石井太郎,是我的家将。”
“哦,那两坛酒算是我弄坏石井君宝刀的赔偿,如何?”
佐佐木泰清闻言,连说不敢,然后回头,对石井太郎快速说了几句。
对方语速很快,还夹杂着东瀛的方言,赵云听不懂,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翻译给对方听。
结果,石井太郎听后,立刻跑到门边,从自己那堆包裹中,翻出一把纤长微弯的长刀,走到赵云面前,躬身双手奉上,口中说着话,赵云也听不懂。
“太郎说,官人慷慨,他愿意把这把太刀赠与您。”
赵云闻言,心中大喜,也不推辞,接过太刀,连忙双手接过。
这把刀,刀鞘完好,显然不是自己弄坏的那把。
手按住绷簧,一拔,一道银光乍现,刺人眼目。
赵云手举太刀,观摩半晌,赞不绝口,最后意犹未尽地将刀插回鞘中,将刀交给宇文战收好,举酒碗高兴道。
“佐佐木君,这把刀,这一顿酒宴可不够,我要请你与太郎喝上三天三夜才行,来,干了!”
说完,端起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
见赵云如此领情,佐佐木泰清和石井太郎也十分高兴。
佐佐木泰清也是一饮而尽,石井太郎则等不及身边的宇文战倒酒,抢过酒坛,把自己的碗里倒满,眉飞色舞地端起喝完。
男人不喝酒,不说话。喝了酒,堵嘴不让说,也不行。
众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盖,不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随着酒碗端起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佐佐木泰清的话越来越多。石井太郎已经喝嗨了,居然举着酒碗,唱起了东瀛的和歌。而赵云的话,却越来越少。
耳朵自动屏蔽了石井太郎五音不全的鬼哭狼嚎,赵云听着佐佐木泰清时而汉语,时而日语地说话,表情渐渐丰富起来。时而惊讶,时而叹息,时而窃喜,不一而足。
综合着对方逻辑有些混乱的话语,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当时在街头发现佐佐木泰清是东瀛人时,赵云首先考虑的就是九州岛之事,存了结交此人或许能打听到一些消息的念头。
然而,得知白袍青年的身份后,他发现自己的计划也因此变得更加完美。
东瀛人好酒,酒量却很浅。
这是赵云访日期间,和日本同行喝酒时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