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佐佐木泰清心中叹息,躬身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朗声应道。
“第二件,九州的港口甚至长门的港口都被杜岳控制了。我们和周国、高丽的海商贸易被阻断了。没有周国的铜钱、瓷器、绸缎等货物,各守护、御家人乃至百姓的生活都很艰难,你的出云港距离高丽很近,你设法通过高丽,获得东瀛诸国紧缺的周国物资。我会让幕府给你博多港曾拥有的同等特权。”
佐佐木泰清微微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拜道:“执权大人对下臣恩重如山,下臣就算肝脑涂地,也报不了大人的恩德。”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给他的一个任务,那么第二件事就是对第一件事的巨大的奖赏。
博多仅仅是一个商港么?不,博多是幕府的财库。
幕府让自己的出云港替代博多的角色,岂不是说,日后出云将成为幕府的财库?
如果那样的话,掌握那把财库钥匙的自己,绝对是执权之下,诸国守护之上的显赫存在!
十一月,在九州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赵云带着一百匹马回到临安。
照例在水门外停泊,三十名禁军在码头卸载马匹后,驱赶前往御马院。
赵云则带着铁塔儿、浅井有助以及十几个军中焊卒,顶着南方的冬日暖阳,从西湖东岸沿着城墙,穿过钱塘门,经过万岁桥,前往保佑坊。
回到周境,赵云换回了儒衫,身着青色长袍,头戴乌纱幞头。
一路上,眼睛打量着河岸上景物,看到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瓦子和各色店铺,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将近年关,保和坊暄嚣热闹尤胜以前。街面上拥挤着不少的挑夫货郎。唱卖应和不绝于耳。
又一次离开临安,又一次回来,心境每次都不相同。
这里一切都没变,可是赵云的心性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对于周国的事情,他不再如以前那般急躁。九州两年的军政操持,让他明白了夯实基础,稳扎稳打,才是为军为政的不二法门。
在明州登岸后,他从等候自己的李飞扬那里听得了来自各方的信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周蒙战事。
周蒙战事的糜烂,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在四川,蒙古军携兵事之威,继续招降周人,许以高官厚禄招降嘉定府、重庆府、泸州、夔州、万州等处官吏军民,同时从甘肃、陕西、京兆府等地征调一千户在四川境内筑桥修路,大建兵事工程。
而位于重庆的钓鱼城因屡受蒙古军攻打,损毁严重。四川制置使司调军赶赴维修,却被蒙古军在嘉陵江设置水栅阻拦。
周军不得不在嘉定、重庆、钓鱼山以及马湖和蒙古军开战,却屡战屡败。周将周兵伤亡损失无计。
围绕重庆大打出手,几乎断绝了赵记重庆金银铺生意,常规的业务全部停滞,只剩会票一项,保留这个业务也是帮兵部结算军饷。
在这个国战节骨眼上,接手重庆业务的赵中瑞显示出了应有的觉悟,他没有将兵部交付的银钱盘在手中盈利,而尽早兑现铜钱,送往战争前线,慰劳将士。
不过,如此一来,临安到重庆的一条线几乎颗粒无收。还要承担不可预测的风险。
另外,近期明州市舶司突然加大了对赵家海船的检查力度,李飞扬收买的眼线汇报,上面有大佬发话让明州市舶司,要拿住赵家的把柄。
这就使得赵显周在这段时期间,不敢再往博多运送焦炭铜钱之类违禁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