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失去领地,守护的头衔就不应该保留了。
但是这些人在东瀛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和影响,要发挥他们的作用,就必须保留他们的头衔。
“各位守护大人,近来休息的可好?”北条时宗面容疲惫,目光却透着冷峻,话语中包含着嘲讽。
七人起身冲着北条时宗伏地大拜:“谢执权大人垂询,下臣惶恐。”
若是以前,像藤原家等人何曾把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放在眼里,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们现在是无根柳絮,连吃住都仰仗着幕府的接济,哪里还有以前的底气。
“昨天我召集各藩国守护商讨了,今天召集你们七个过来,还是一样的话题:如何化解眼前危机,迫使杜岳那个贼子退出东瀛?”
七人闻言面色一滞,彼此对视后,垂下了头,心想你那三万联军都打不过,你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众人像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北条时宗心头烦躁,说话就不再客气了。
“你们不是还有亲近的士卒和家将吗?刺探那边的军情,在原来的领地里搞些动静,总是可以的吧?”
一片沉默。众人还是低头不语。
原先的手下都是农民,分了田地,谁还再和以前的压榨他们的地头和守护来往,看到你,不举报你,就算念着你的好了。
至于家将,能活下来的,都在矿山里挖石头。
眼看着首座上的年轻人就要进入暴怒模式,岛津忠时叹息说道:“执权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出力,而是那贼子把田地都分给那些下人,谁还心向着我们。从我们以前的领地想办法,可能性不大,而且还容易败露,若是从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北条时宗打断对方的话,冷笑道:“那贼子封锁了商贸道路,各个守护都乱作一团,已经有两个领地发生了下民**,他们尚且自顾不暇,怎么会为你们出头?”
想到昨天吵闹的会议现场,北条时宗气愤地一拳擂在身前的条桌上:“你们的事情终须你们自己想办法,那些守护已经跟我放话了,今年的年贡不可能如数上交。镰仓的库房填不满,你们这些人拖家带口的接济,就不可能无限期供应,下个月你们自寻去路吧!”
北条时宗的最后一句话,无疑于重磅炸弹,轰得众人东倒西歪。
只是片刻的消化功夫,屋内就炸开锅了。
“大人,不能啊!”听到那小青年要断了给自己的接济,除了佐佐木泰清外,其他人都高声叫嚷起来。
厚东信义喊的最凶:“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臣子们呢?联军攻打九州,幕府不见一文钱,一粒粮,把一半的担子压在我长门国身上,我长门可是拿出牙缝里的粮食,供给大军半个多月。数万人人吃马嚼,几乎把我领地的粮种都吃掉了。现在,下臣落到这般地步,你就是如此对待下臣吗?”
周防国守护北条宗赖虽是北条家人,却和北条时宗不是一个直系的。在幕府体系中,和外臣没有区别,当下也带着哭腔吼道。
“大人赏罚不公,何以服众!若不是联军从我周防和长门进攻九州,那贼子怎么会泄恨于我们两国!说起来,周防和长门陷落,执权大人就不想想自己的责任吗?啊?”
“住口!”北条时宗大怒:“幕府就没有钱粮?出战时,你们两国不都上报了减税减负的条陈了吗?联军不打那贼子,他就不会攻打你们?你倒是说说看,岛津家和那贼子有何冲突,为何也遭此劫难?”
厚东信义闻言,心头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