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他根本不可能让对方使用玺印。就是对方提出的其他要求,他也做不到。
他只是一个傀儡,哪里有权力交人,更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金银。
由于恐惧,亀山天皇那痩俏高挑身材更显得单薄,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白晳肤色,更加苍白无血,被身上穿的那套非常鲜艳华丽的大褂衬托,更显得萎靡不振。
彷徨半晌,他叫来内侍,打点细软,决定趁对方没有包围奈良,赶紧跑路。
宗尊亲王见状,也咋咋呼呼地命人回家收拾东西。
见二人要逃跑,北条长时傻眼了。
他的职责是保卫近畿,监视天皇和一干保皇贵族。如果,就这样弃守,自己还要性命在吗?
北条长时当即拦住二人,安慰他们,对方既然没有立刻进攻,就说明他们并不想动武力,不如先答应他们一些要求,然后赶紧派人去镰仓,告知北条时宗,让他尽快拿主意。
亀山天皇也不想跑。他从小就住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可是对方的要求,自己这边也没法答应啊。
宗尊亲王洞察了赵云的心思,点头应和北条长时,然后提出目前天皇可以拍板的事项,就是先答应让伊贺谷交出刺杀平洋军将领的忍者,将他们交由平洋军处置,其他的徐徐图之。
亀山天皇觉得有道理,便派遣内侍去和赵云沟通。
结果,内侍回来后,哭丧着脸,拖着尖细长音,告诉天皇,对方同意可以慢慢商量解决,但是需要天皇出城为质,否则将攻打奈良。
平洋军的要求,断了亀山天皇的念想。
在这个问题上,亀山天皇比周钦宗和周徽宗要聪明的多,打死也不愿出城做人质。
同时,平洋军也把北条长时逼到了墙角。
让天皇被擒受辱,即便他是北条家的人,也要面临各藩国的怒火,引咎剖腹。
“八嘎,欺人太甚!”北条长时愤怒地嗷地大叫一声,冲出门去,跳上自己的矮马,向城外的军营奔去。
门外等候的几名足轻侍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攥着刀枪,快步跟上。
驻守近畿的军营,在离城不远的若草山的山腰上,北条长时一骑绝尘,打马上山,冲进营地。
营地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十多个足轻在喝酒聊天。
现在正是七月农忙时节,且事先没有得到任何警报。营地里只有十多个足轻值守。
“都出来,召集田里的下民立刻集合,带上武器,立刻集合!”
北条长时骑着马,在营地里奔跑叫喊。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足轻们听见叫声,连忙从闷热的房屋里出来。
他们都光着膀子,被北条长时如临大敌的情绪,吓得有点不安乱起来。
“周贼将要攻城了,快快去召集农兵,准备开战一一!”
“大人,要去滋贺、三重和歌山吗,那些地方一两天了回不来。”
一个足轻苦着一张脸,低头看着老婆给自己做的新木屐。
“奈良!就在奈良喊人!周贼从浪速过来了,现在就在奈良南门。你花两天时间去歌山,想做逃兵吗?”北条长时大怒,恨不得一刀劈了对方。
“报!”身后的那群足轻气喘吁吁地从营门外跑进来,其中一人噗通跪在北条长时的马前,吐着舌头喊道:“天皇和……宗尊亲王带着家人和武士,向三重方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