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寻了个理由,辞了建康金银铺的差事,又许了大好处,挖走了两个伙计。
三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平江府和广州府分别建立了钱铺,如今长江一线风险极大,他选择没有什么风险的南方海路,果然建成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福王就凭借着兵部和户部的业务,赚得了十余万贯。
这样的暴利,开天辟地以来,似乎就没有出现过。
福王高兴,赏了李长庚平江府这套豪宅。
但是,在自己荣华富贵指日可待的时候,在这个除夕夜,一群黑衣强人闯进了自己家中,一句话都不说,就杀了自己的妻儿。
现在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为何背叛赵家。
他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来路,或者说此事的幕后黑手是何人!
李长庚心绪大乱。
这些人轻而易举地潜入自己家中,手法娴熟地将家里的人捆成粽子一般,然后他们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只留一人审问,其余的都守在四方,显然训练有李长庚见过赵家押送船只的护卫,也认识那些人,尤其是首领司马延,但是这些黑衣人不是那些护卫,而且从他们狠辣的动作来看,也不像是护卫,更像是土匪,或者扮做土匪的兵卒。
他抬起头,隔着虬结的乱发,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那个面色阴狠的人,不知怎地,心里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今晚在劫难逃。不过,想到福王,他心中又有了一丝底气。
“在下是福王的人……除非你将我们全杀了,不然你休想善了此事。”
李长庚咬牙切齿,开始愚蠢地威胁对方,希望提醒对方,自己是有后台的,自己并不是好惹的。
可是人家连一句场面话都不说,就将你老婆儿子杀了,还会在意你的威胁,难道放了你,你就不会追究此事了吗,再者,詹七郎又怎么会把那个什么福王放在眼中。
残酷的现实,果然打破了李长庚的幻想。
詹七郎冷笑着说道:“李掌柜说的,正是我想做的。把门外两个下人杀了。”
李长庚愕然,忽觉得后背涌上无穷寒意,豁然转首看向漆黑的门外。只听见嗤嗤,两声利刃割破喉咙管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恢复了平静。
一言不合,便杀人,好狠辣的手段!
李长庚眼神终于变得恐惧了起来,看这些人下手的风格,就知道他们惯常做这种事情,也根本不在乎福王,转头再看詹七郎,颤抖着声音说道:“不要杀我和我的儿子……要我说什么,只管问……”
他的舌头开始发硬,嘴巴里的声音十分奇怪。
他强咽了一口唾沫,强行镇静下来。
对方既然到现在还没有杀死自己,那说明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难道是跟前两天发出去的那艘运钱船有关,是了,他们一定是冲那船钱来的。李长庚精神混乱,他忘了对方问的是他为何要背叛赵家。
“好。那我按照顺序问你。”
詹七郎把太师椅又向李长庚面前挪了挪,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张,打开,蹙眉就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念道:“第一个问题。还是我刚才问的……大人,问:你为什么要背叛赵家?”
深夜,赵王氏乘着宫中的马车,抱着赵尚武回到赵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