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推开病房的门,见苏诗凝靠坐在病床上,右手打了石膏,用白纱布包裹着垂放在病床上,左手正翻着被子上的杂志。
视线扫了一圈,并没看见陆湛北的身影,童漪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即便他才欺负了她,即便她想和他分手,但不可否认,她还是不想看见陆湛北和苏诗凝在一起的画面。
童漪走进病房。
苏诗凝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忍着,忍着,不能生气,不能自乱阵脚,可看见童漪那张脸,胸中积压的怒火就猛烈的翻腾,昨天片场的情景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
她正和霍东卿拍着戏,突然看见机位前的付导起身朝一旁恭敬喊了一声,“陆总,您怎么来了?”
她循着付导的视线看去,就见陆湛北信步朝她这边走来,她高兴坏了,一颗心怦怦直跳仿佛要破膛而出。
她拍戏多年,陆湛北从未来片场看过她,准确来说,应该是不管什么场合,陆湛北都从未向她靠近过。
他突然的出现,而且还是直直的朝着她而来,周围人羡慕的视线和低低的议论声,让她兴奋得有些飘飘然,以至于忽略了他眼底凛冽摄人的寒气。
她以为她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以为他总算看见了她的好,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拥有他了。
她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欣喜若狂的看着她爱慕已久的男人一步步朝着她走近,在他停驻在她面前时,羞赧的低着头,软软的喊了一声,“湛北。”
然后慢慢抬眸,望着面前俊美如斯的男人说:“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哪只手?”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
他目光微垂,视线落在她因为紧张交握在一起放在小腹前的手上,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手,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眸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时,目光有些忐忑,“湛北,你……”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他对上她的视线,漆黑的眼里戾气翻滚,还染了一抹让她心惊的杀气。
她仿佛突然拨开迷雾见了光明,瞬间顿悟,明白了他简短话语里深一层的含义。
他是在说第一天拍戏时,她用茶水泼童漪这件事,哪只手是问她用哪只手朝童漪泼的茶水。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意思不言而喻,显然是要替童漪讨回公道。
她脊背一阵发寒,心像跌入冰窖,浑身忍不住有些发颤,她没烫到童漪,反倒是童漪当众打了她一耳光。
吃亏的是她,不是童漪。
可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质问她,还不顾她的形象,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他是有多喜欢童漪,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他,竟为童漪做到这一步?
心脏狠狠抽痛。
短短几分钟,她领略了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
天差地别的感受都来源于他。
他抱着一丝希望,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试图利用父亲的事让他回心转意,“我想我爸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看看他,行吗?”
“你不该动她!”他目光阴狠,嗓音冷如冰锥。
言外之意:童漪是他的底线,动了她,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抬出她爸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