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白衣少女丝毫不以为意,冷笑道:“月色虽好,终究比不过白日光亮,油灯昏暗,这屋子的确是有点暗了,也难免沙寨主看不清楚周围状况。”
听她这样说,那身旁掌灯的小丫头立即又将灯芯拨了拨。
地上的汉子狐疑地看向左右。
室内左右两边各有两把强弩,已经崩紧了弦上好了弩箭,正对着躺在地上的汉子。
“只要我这个绳子轻轻一拉,那四只弩箭瞬时就能射穿你的心脏,你确定你能快得过这强弩?”
白衣少女的声音依旧浅淡,地上的汉子却已是满头冷汗。
“你身上一大堆旧伤溃烂,早已力不从心,而新的伤口又在不停地流血,现在你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我虽是女子,却有强弩在手,你又凭什么跟我斗?”
白衣少女话锋一转,继续冷笑:“何况,你既然看见我受伤,就知道我不是平常的弱质女流,这伤自然也有些来历,你以为凭这一点点皮外伤,便会让我完全任人摆布了吗?”
地上的汉子看着左右的强弩,盖着面粉的脸变幻不定。
白衣少女又冷声道:“沙广横,你是觉得我待你还不够仁慈么?倘若插在地上的匕首上淬了剧毒,倘若放在梁上的不是面粉而是石灰粉,或者毒粉,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条件吗?”
地上的汉子在腿两侧点了点,止住流血,咽了口唾沫,狠声道:“没想到你这个丫头竟然如此歹毒,我沙某与你有何仇怨?你竟设下这般毒计来害我?”
“歹毒?”白衣少女依旧玩着手中的牛筋绳,语气却转为平淡:“我也不过只是防身罢了,半夜里从人家窗户里偷偷爬进来的,难道还会是菩萨不成?”
半响,地上的汉子才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沙广横纵横几十年,想不到,今天竟栽在你这个小女娃娃手上。”
一阵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一个青色的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拎起一件挂在旁边衣架上的月白色长衫披在念初心身上,轻声道:“夜里风凉,姑娘当心身体。”
沙广横看着青衫的年轻男子从自己眼前经过,又一声泄气的长叹:“原来是你,原来你是罗方的人。怪不得当日你们设下计谋引我中计,破了我的山寨。”
“那日,你打劫姑娘被我们遇上,只是巧合罢了,和姑娘没有关系。”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不过这次这些小机关却是姑娘布下的,我只负责把它们摆好。”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东西。
“你们有见过啊?”倒是小环忍不住问了出来。
秦枫点了点头,道:“公子路过此处,听闻这里山贼猖狂,便一直寻找这伙山贼的踪迹,正好那日路过野外,看见他们打劫商队便追了过去,那夜我随公子上瓦当山,与这位大寨主交过手。”
沙广横听得他提起瓦当山,眼里全是愤怒,小环却是用惊叹又崇拜的眼神看着秦枫。
“我认得你那把清风剑。”
沙广横却忽然仰头大笑:“昔日曾经名动大荒各国的头号杀手清风,近年来销声匿迹,却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改头换面做了别人的走狗奴隶。”
“杀手?”小环原本崇拜的眼神立时变得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