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涛拱手道:“有劳马掌柜。”
马云点点头,不再寒暄,先带着二人到了旁边一处偏厅,里面已经有几商人了,各自被一名小伙计带着,他们目不转睛的正盯着眼前的一块大黑墙,不知道在瞧着什么。
马云伸手向黑墙上的字引了一下:“顾掌柜也上去看看?”
顾涛凑过去看清黑墙上的文,不由得呆住了。
“柴禾价格:荆州府一两三十担;京城一两二十五担;大同一两二十三担……”
“猪肉价格,荆州府每斤八文;京城每斤七文”
“小麦,每斗二两一,折合每石二十一两两;京城……”
“水鸡,荆州府以一斤为束,每束五文;京城……”
“大麦,……”
顾涛呆了一下,柴禾每家每户都要用,其他地方的价格他不知道,但江浙和京城周边的价格,他是知道的,虽然略有起伏,但和这里记录的价格出入并不大。
这整面黑墙当中,密密麻麻地写着满了小字,不只是吃的,还有他最关心的棉花以及丝绸、瓷器、牲口、茶叶、粮食等林林总总的各地货价。
马云又领着他看向身后的黑墙,这面黑墙上也写满了小字:荆州阅江楼还缺两船棉花;荆州牙行缺茶叶若干;广州暴雨不断,河水暴涨,山路塌方,以至周边数府各类生活物品暴涨,尤其大米涨幅严重,即将有抢米之变。
顾涛完全看愣住了,他做的是棉花生意,棉花生意和衣裳、被褥这些东西密不可分,他每次运货都要派人去打听哪里缺衣少货,货到了当地他还要再看看当地的行情才会择价出货。
有时候消息不准,或者是被当地的大商家或牙行把价格压死了,损失可就大了。
若是有了这些价格消息,他要省多大的功夫,节约多少成本和时间,风险也会大大减少。
就是不知道这么消息是不是都准确、时新,毕竟影响货物价格的因素非常多。
不需要百分百准确,只要准个一半都可以对出货进货做个宝贵的参考。
顾涛压下心中的激动,对马玉问道:“马掌柜,你们这价格和消息都是最新的吗?”
马云呵呵一笑,道:“肯定是最新的消息,咱们有上千只信鸽,派出去了几百个伙计,在天下各地的主要府、州、县建立了据点,就算从北方边镇到咱们荆州,消息传递也不过几天而已。咱们各地据点不只有信鸽,还有准备了快马,再加上长江上下来的货船,这些消息是非常准确性的。不准确,也不敢写上黑牌,砸咱们淘宝商楼的招牌不是?”
生意人就是有着生意人的精明。
长江?税差!顾涛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和李永交割时的场面,船下货的时候旁边都有税差收税的,他的棉花价格虽然是商业机密,但是,税差知道!
从哪来,价格多少,成交价多少,税差一清二楚!
“税卡也是你们……”顾涛没有说出来,及时改了口:“马掌柜真是做的好大一摊生意!顾某佩服,佩服,佩服之至!”
马云微笑不语,李永问顾涛道:“顾老板,进门的一两银子没白花吧?”
“一两银子算什么,就这些信息就值上百两!”顾涛满脸感激,对李永鞠了一躬:“多谢李掌柜照顾顾某人!您可是我的大贵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