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有先帝遗诏?!滑天下之大稽!哈哈……”李景隆根本不信,指着刘曲一顿嘲笑。
朱允炆却是将信将疑地问道:“皇爷爷如何会写遗诏给你?你这奴婢根本见不到皇爷爷。”
“奴婢伺候的刘婕妤颇得先帝宠爱。”刘曲镇定地回答。
刘婕妤?这个被殉葬的先帝妃嫔,朱允炆从来没有见过,但他看见刘曲镇定的表情,心下也相信了大半,因为先帝宾天之前,所有妃嫔都有先帝有过接触,难保先帝真什么遗诏留下来。
朱允炆道:“你若真有先帝遗诏,朕便恕那些伺候刘婕妤的宫人无罪,准你陪葬皇陵。”
自诩精明的朱允炆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承诺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他又不用付出什么,只是宽恕了一些宫人而已。
说完后,朱允炆还给李景隆递了个眼色,李景隆立马用脚踹了踹地上的宋忠,宋忠连滚带爬起跟着李景隆离开了审讯室。
刘曲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他低着脑袋说道:“奴婢想在先帝落陵封葬的时候,殉葬皇陵。”
“嗯?”朱允炆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怕这老宦官在那天能干出什么事来,点头道:“朕准了,说吧。”
“遗诏就放在刘婕妤的卧床下面……”
……
刘婕妤的寝宫早已给人翻得凌乱不堪,朱允炆也顾不得里头肮脏,一阵乱翻,终于在床下的暗隔之中,给他找到一副黄绫卷轴。
他缓缓打开卷轴,一入眼,字迹便被他认出,果真是皇爷爷的亲笔!
朱允炆不敢怠慢,仔细地阅读起来。
“允炆,咱知道在你心里最大的心事,就是藩王……当初咱推行藩王制度,并无错处,大明初定,天下动荡,兵权掌控在骄兵悍将的手中,江山社稷不稳……用我朱家子孙驻守各地,以卫中丨央,巩固皇权,在那时是没有错的,也是必须要实行的……但是时过境迁,同样的制度,也要顺应时势,江山到了你手中后,皇权早已无比稳固,没有了旁落之忧,各地藩王对你确实造成了威胁,藩王制度已不宜在继续实行下去,削藩之事关系到了社稷国本……但孙儿确不可操之过急,不能过于激进,当缓缓图之,切记,切记。”
这哪里是什么遗诏,那贱婢真没见识,这分明是皇爷爷写给自己的书信,只是为什么要留在刘婕妤这里,而不直接交给朕呢?
还有这些话,皇爷爷为什么不同朕说?为何要特意再写出来?
朱允炆不死心地继续翻找暗隔,果然给他翻出一个黄色的小木盒子,并没有上锁。
朱允炆小心地打开,发现里面竟赫然放着一领袈裟,袈裟旁还有一把剃刀与一本僧录寺发放的度牒。
朱允炆满脸疑惑地将东西都拿了出来,却发现,袈裟的下面还有一个缕空雕龙的隔板,隔板后面有一封写着“允炆亲启”的信。
朱允炆将隔板抽离,将那封信打开,继续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