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好似都响起了回应的声音,怜星所在的阅江楼总部上空,陡然升起了两面巨大的讲武堂旌旗。
这两面旌旗正是朱久炎从讲武堂外搬运过来的对联:升官发财行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此门!
随即,阅江楼顶便吹响了讲武堂的集合号角,每一届讲武堂的毕业生,包括仍在读的讲武堂学员都是在号角声中起床,在号角声中开始每天的操练与训练。
这声号角他们再熟悉不过,只要身在荆州,便能每日听上好几遍,旋律已经写进了他们的骨髓。
李尧第二遍吹响的却是变调的号角,这是最为紧急的集合命令!
无数人疯狂地朝着阅江楼总部疯狂奔去,好似一条条小溪流汇入湖泊,一下子的工夫,阅江楼外的长街已经列出一个个方阵,人数足足有上万人之多。
阅江楼总部下面的人越聚越多,越来越密集,根本不需要人下令,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新赶到的人也不会去询问先到的发生了什么,就在这宽阔的前坪上,条件反射式的加入队列,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丝不协调之处!
等怜星带人出来之后,这上万不同穿着、不同装备、不同年级的人已经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个大型冲锋军阵。
即使有各种不同,但当他们组合到一起形成了阵势之后,就让人感觉他们就应该是一个整体,一切正当如此。
一旁的蒙石头将周围一间间紧闭的店铺与货栈大门打开,露出里面的兵器与盔甲,满满当当的,足够装备数万人之用。
怜星朝着李尧点了点头,李尧随即大手一挥:“装备武器!”
队列瞬间分成几股水流,用最短的时间围着长街流动了一圈,等他们再次回到队列的时候,全员已经换上了统一的头盔、铠甲与武器。
这数万件武器装备便是在这两天之内从岳州运来此处的,由淘宝商楼牵头,各个商行、商会协力运输,藏匿在各家店铺、货栈之中,将上万人马武装完后还有富余。
各届教官与老师一同出现在了队列的最前方。总教官李尧打着马来到怜星面前,高呼请示道:“讲武堂武装集结完毕,请指示!”
怜星穿戴女子盔甲,英气勃勃骑地打马上前,将朱久炎的世子令牌举得高高的,“你们的校长一家正在危难之中!你们可愿前去破敌!?”
“愿往!”
上万张嘴,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彻响天地。
“出发!”怜星抽出腰间羲和,剑尖指向湘王府的方向,发出一声娇喝。
全副武装的上万人哗啦啦地开始前进……向着湘王府前进!
“指挥着千军万马,真让人好生羡慕。”徐妙锦暗自赞叹,她实在没有想到,朱久炎居然会将领兵的大权交给一个女子。
怪不得,怜星肯为他每日辛劳,也能为他一直甘冒大险。
“姐姐与世子殿下的感情一直是极好的。”旁边的杏儿笑了笑。
“嗯,希望他们没事吧。”徐妙锦看向湘王府的方向,这里已经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厮杀声了。
湘王府此刻的情况其实还好。除了端礼门外,其他三面宫城的领兵将领顾及亲王府邸的尊荣,不敢以下犯上,只是装装样子,嘴上喊得厉害,行动上却是不见得如何卖力。
反观练子宁这边就疯狂多了,除了全力攻击朱久炎的前锋营之外,城头的接城战已经开始。
一架官军钩梯率先搭上城垛,这种顶部将有镰刀的长梯,可以紧紧勾住城墙。方一接城,便有手持刀盾的官军陷城队,奋勇向上攀爬。
守城的湘王府护卫军也早有准备,人头大小的石头呼啸而下,将爬到半空的官军从钩梯上砸落。
惨嚎声中,一名名头破血流的敌人,从几丈高的宫城上摔下,生生地摔成一摊摊血肉模糊的尸体。
数千官军弓弩手在大盾手的掩护下,向着城头守军仰射,以人数优势压制抵消拥有地利的守军。
密集箭雨中,不断有露头的护卫军被射中,有的倒毙城头,有的则坠落城下,和敌人的尸体混成一团。
王妃坐镇城楼中央,寸步不离,从容地指挥女兵上去填补空白。
女兵上去自然不是与人搏杀,一架架盛满油水的大锅被她们给推下城楼,油锅下不仅安装了木轮,更是装置了下拉机关;还有那一堆堆一人合抱的滚木堆出现在城楼上,所有的物品,都测试过女兵的力气。
“哗啦啦!”
城楼上,几个女兵将油锅中滚烫的油水朝城楼下拨了下去,滚烫的油水从天而降,泼在攀登的官军身上。
顿时,凄厉的嘶吼声、惨叫声从城楼下响起,被油水泼到的士兵被烫得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油香。
剧烈的疼痛使得被油水烫伤的士兵在地上四下翻滚嚎叫。可越是如此,烫伤之处被磨裂之后,更是痛入骨髓。
油水泼下来之后,又有无数一人合抱的圆木从城楼上滚了下来。
巨大的圆木往下掉落,力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但凡被巨木撞到的官军,非死即残,没有人能够在巨木碰撞下,还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另一面的城墙在官军数倍于己的弓箭袭击下,十几名护卫军先后被射倒,后续的人手不及补上,这一方守势立时削弱。
攻城官军趁势急攀,眼见七名身手矫健的官军刀盾手,嗖嗖地就从钩梯窜上了城头。
正自血战的朱柏见得此状,倒拖大枪直冲了过去,周围护卫连忙跟上,用盾为其挡箭。怒吼声中,朱柏的大枪如车轮般狂扫而出。
官军小卒又岂是朱柏敌手,在一阵“哐当哐当”的响动声中,登上城头的七名官军士卒,竟被朱柏生生地用大枪拍飞了出去。
虎威勃发的朱柏,竟凭一己之力,逼退这段城墙上的登城之敌。
他将大枪往挂城墙的钩梯缝隙中一插,双臂肌肉暴涨发力,暴喝声中,朱柏竟将那数丈之高、登了五六个人的钩梯,给硬生生推了出去!
伴随着阵阵惊呼惨叫声,几百斤的钩梯轰然砸下,不及躲闪的官军被砸死了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