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药,简悠睡了一会,感觉好多了。
但是晚饭时,她吃到一半,就冲去厕所吐了。
她胃里基本没什么东西,到最后只剩下趴在马桶边干呕。
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吐得了,她捧起凉水洗了洗脸,打开门出去。
她出门,正好碰到蒋诗苑。
看她脸色还是不好,她问道:“女士,您没事吧?要不要帮您找医生?”
简悠虚弱的摇摇头,认出她就是为自己倒了几次水的空姐,客气却疏离的拒绝道:“不用,我没事,谢谢。”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盖上毛毯,脸色煞白如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蒋诗苑推着饮料车回到休息室,还是倒了杯热水给她送出去。
回来时正好碰到从机舱里走出来的男人,疲惫的伸手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
她笑容甜美,指着温箱问道:“然机长,吃过饭了吗?”
“正要吃。”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取出了一份餐盒,走到桌前坐下,慢条斯理的掀开了盒盖。
蒋诗苑心尖微缩了下,她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连指甲盖都是好看的,更搞不懂,为什么每一次见面,她要会因为他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被撩拨的脸红心跳。
比如现在,他吞咽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和沾染了蔬菜油渍的薄唇,竟也让她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明明,他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缠绕在脖颈上,玉白的扣子卡在衬衫最后一个折角处,可是现在,他干净利落的喉结下是随意敞开的领口和领带,少了最后一颗扣子的束缚,顺着耷下来的领带看过去,隐隐能猜到那洁白的衬衫下是精致突出的锁骨和肌肉贲张的胸口,再往下...
蒋诗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马上强制自己止住了荒唐的臆想,后知后觉的羞窘起来。
特别是坐在桌前的男人这时候偏抬眼看过来,惊得她脸红到滴血。
“季然...”
她口不择言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又马上开口说道:“啊不是,然机长,我去...我出去,我拿杯子。”
她慌不择路的转身,打开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季然拿着勺子愣在原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脸红成那样?
是太热了吗?也没有啊。
等蒋诗苑端着空掉的杯子再进来时,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掉。
她不敢直视季然,直接拿着杯子走到水龙头下冲洗。
他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传到耳朵里:“头等舱的那位客人,还是不舒服吗?”
蒋诗苑心不在焉的刷着杯子回道:“嗯,晚饭也没怎么吃,刚才还吐过了。”
他拿着勺子的手垂落在桌子上,声音轻得很:“这里有没有芒果酸奶?”
还没等到她回答,他突然起身收拾好了餐盒,摇摇头说:“算了。”
蒋诗苑被他一连串的话和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说:“没有芒果酸奶。”
他把餐盒扔到垃圾桶,转身往外走,手搭到门把上时,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他转身,走到饮料车前,拿起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新鲜的芒果汁,端着杯子大步走了出去。
头等舱的餐食其实是不错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小桌子上放着菠萝咖喱小牛肉,田园沙拉,什锦面包和巧克力甜品。
晶亮的叉子摆放在瓷盘边,盘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
简悠微闭着眼,眉心难受的轻皱着,额前的发丝可能是因为刚才洗脸打湿了,也可能是因为疼的出汗浸湿了,现在一缕缕的贴在额角。
漫长的长途飞行让绝大多数旅客疲累不已,大家都已经早早地歇下,特别是头等舱的乘客,大都躺在宽大舒适的躺椅里闭着眼休息。
季然将手里的芒果汁轻轻放在简悠面前的小桌子上,将她滑落到腰间的毛毯向上拉了拉。
时隔五年,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微微歪着头,留给他一个侧脸,她睡着的样子依旧像他记忆中那般,安静美好。
她的样貌看起来并没有变,白净无暇的脸,精巧秀气的鼻,莹润饱满的唇,乌黑浓密的发...
也许是他离得太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睫毛轻轻颤了颤,被舱顶朦胧的光笼罩着,像极了她喝醉那晚被他抱回家时,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