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刖不明白沈册自信何来,但他亦对自己所研制出来的特制化功散十分有信心,于是便道:“有何不敢?”
“少主......”身后的沈奕看到沈册往前迈了一步,不免有些担心,想要阻拦,却又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沈册回头看了一眼沈奕,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我也不会让沈家颜面扫地。”
林墨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沈册,沈册拉起林墨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将自己把玩的佛珠交给林墨,而后沈册一甩衣摆,走到了大堂正中。
林墨收拢五指,将佛珠牢牢的握在手中,负手于后地看着沈册,沈册转向章羽,颔首道:“轻鸿兄,可否借你腰间玉笛一用?”
闻言,章羽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玉笛,扬手抛给沈册:“接着!”
“多谢。”沈册一扬手,稳稳地接住玉笛,转身面对赤刖,拱手道,“还请赤刖公子赐教了!”
话音还未彻底散开,沈册便已经抢先一步攻了上去,手中长笛被他当做剑用,虽无锋刃,却亦显得锐利迫人。赤刖抽剑出鞘,与之交锋,金玉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一片叮咚乱响之中,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瞧不清楚沈册的招数与剑路,而与沈册过招的赤刖则最是感受真切,此时此刻他必须怀疑自己所研制的化功散是否真的毫无问题了。
又一声金玉交击,强大的力道通过剑身传递到赤刖的手上,他虎口一痛,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不过还好被他及时握住。就在赤刖反应不及之时,沈册潇洒地一转身,手中玉笛敲在赤刖的肩膀上,这一敲看似轻描淡写,却似含有千钧重力一般,赤刖整个手臂发麻,手中长剑‘咣啷’一声落了地。
沈册一抬手臂,玉笛指着犹在震惊中的赤刖的咽喉,浅笑道:“承让了,赤刖公子。”
“愿赌服输,”赤刖从怀里摸出解药了扔给沈册,然后弯腰捡起落地的剑,收剑入鞘,看着沈册道,“待他日再会,我必定要赢过你,告辞!”
“在下恭候。”沈册侧过头来,看着赤刖,淡淡道。
赤刖有些狼狈地离开,但他终究还算言而有信,留下了解药。就在赤刖刚离开之后,方才还站得笔直的沈册突然身形晃了一下,单膝跪地,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温言与沈青云急忙离席走了下来,温言还差点因为踩到裙摆绊了一跤,不过最先到的人却是林墨,他上前扶起沈册,忽然哑了声音:“阿文......”
“没事......咳咳咳......我没事......”沈册强忍着体内逆冲的真气,咽下满口的血腥气,借着林墨搀扶的力道才勉强可以站稳,他看向章羽,笑着道,“抱歉,轻鸿兄......你这玉笛,刚才......刚才不小心,咳咳......被赤刖......的剑,击出......击出了一道裂痕,回头、回头我再......再赔你一个新的......”
“无妨......”章羽同样也处在震惊当中,有些不知所言,他没想到沈册会这么做,强行提运真气,轻则会导致内元严重受损,重则经脉尽损、武功尽废,终生都无法再习武。
温言扭头看着沈奕和梁英二人,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册儿扶回去休息!”
“诺!”这一声斥责将沈奕从震惊中叫醒,他想从林墨手中接过沈册,却见林墨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就在沈奕为难之时,林墨把沈册抱了起来,往外走去,沈奕和梁英二人急忙跟在后面。温言看了一眼沈青云,也跟着一起离去,沈青云虽然也担心儿子状况,但他不能撂下一众宾客不管,只好留了下来,吩咐程峰去准备热水,将刚才赤刖留下的解药化开,让所有宾客一一服下。
在回文心院的路上,沈册看着抱着自己,黑着一张脸的林墨,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虚弱地笑着道:“干......干什么......我又没死......现在哭丧着一张脸,也太、太早了些......”
“闭嘴!”林墨的嗓音仍旧是哑着的,跟平常温润的感觉相差甚远,他紧了紧手臂,继续沉默不语。
“算了,暂时哄不好就先不哄了,我现在实在是没那个心力了......”沈册在心里默默想着,而后闭了眼,意识陷入混沌当中。
林墨看着怀里的沈册,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醒,然后提着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他这么不顾一切的究竟是为什么!才说过要生死与共,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想自己当英雄的往上冲,这又把他林墨置于何地了!
回到文心院后,林墨把沈册安放妥当,这个时候温言也走了进来,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沈册叹气道:“这孩子真是......太胡闹了!哪有像他这样不知珍惜自己身体的。”
“伯母,您也别太担心了,阿文他不会有事的。”林墨劝道。
温言转过头来看着林墨说道:“孩子,这话你应该对你自己也说一遍。”
“我知道,伯母放心。”话虽如此说,但林墨自己知道,他不可能不担心。
梁英捧着一个托盘和沈奕走了进来,梁英上前道:“夫人,林少主,这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