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点头道:“是,前日我和千文听说苍血教要在洛城举行布道大会,到时必定会有苍血教首脑人物现身,我们可以用一件东西与他们交换灵皇草。”
“交换?何物?”细细想来,正明觉得他们手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筹码去和苍血教交换。
“一个苍血教欲求之物,一把石钥。”林墨实话实说道,“不过,苍血教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此物的存在。”
“石钥?想来应是关系重大。”正明推测道,而后又问,“石钥现在何处?”
林墨长吁一口气,打算一次性把话说清楚:“石钥现在正在那名灰衣男子吴烨手中,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将石钥交给我,只是到时候还需大师与轻鸿兄帮在下做个见证,唯有如此,吴烨等人才会消除疑虑。”
“林少主,你与沈少主究竟有何打算?能否直言告知贫僧?”正明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少年在背后一定策划着什么事情,所以他必定要问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隐瞒无疑是欲盖弥彰,对待心明眼亮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言不讳:“不敢隐瞒大师,我与千文的计划是用石钥和苍血教交换灵皇草,救治章宗主,然后与苍血教合作,除去南宫卓。”
“除去?!”正明向来淡雅的声音也不禁变了音调,他看着林墨,难以置信道,“林少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墨笑了笑:“我知道,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加清楚自己想得到什么。只是这番话实在不适合在大师面前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贫僧不明白两位少主为何要这么做?圣君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纵使他恶贯满盈,也自有天道为惩,两位少主何必手染鲜血?”正明十分不解地问道。
“说一句狂悖的话,我与千文都是满手血腥之人,多一些少一些都无甚紧要。”说到这里,林墨稍作停顿,抬眼看着正明,言辞恳切的接着道,“至于我们为何要除去南宫卓,大师可曾想过苍血教为何会壮大如斯?归根究底不还是因为圣君殿听之任之?南宫卓此人,表面上将道义挂在嘴边,实则自私自利。当初在沈宗主生辰宴上,南宫卓曾扬言要围剿苍血教,可这已过去大半年,他却毫无动静,绝口不提此事,如此作为实在令人齿寒。”
正明道:“但这也罪不至死。”
“我知道,很多人做的很多事都罪不至死,但他们却必须死......,因为他们不死将会有无穷后患。”林墨笑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在抱歉,又在大师面前说起这些。这世上,太多人手染血腥,但又有几个是出自他们本意?人在江湖,都是无奈之人,就像是被风卷过的落叶,去留根本无法做主,更不知归处是哪里。”
正明对林墨了解不多,他原以为林墨不是个动辄言及生杀之人,但他现在才发现是他想错了:“除去南宫卓之后呢?你们还有何安排?”
“自然是新任圣君继位,到时候对苍血教采用什么手段便是新任圣君说了算了。”谈及此事,林墨最终选择语带保留,因为此事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
对于谋取圣君之事,正明还是不敢苟同,只得叹道:“贫僧只帮忙交换灵皇草一事,至于其他,贫僧不便过问,还请两位少主好自为之,三思而后动。”
“好,多谢大师。”林墨站起身朝正明躬身施礼道谢,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想沈册应该已经起来了,便向正明告辞,“叨扰大师多时,实在抱歉,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正明看着林墨,忍不住语重心长道:“林少主,杀伐固然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时间久了,只会让人沉沦其中,丧失心志,不如试着秉持善念,行光明手段。好了,贫僧言尽于此,林少主去吧。”
“谢大师良言,告辞。”林墨躬身道谢,然后走出正明的房间,看着东方初升的朝阳,想着正明的话,莫名迷惘了起来。
林墨和沈册虽然有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手段,但他们却从未觉得正明的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相反,他们觉得正明的话很有道理,并且十分认同,但认同是一回事,他们却没办法去照做,或许当他们有一日卸去身上重担之时,他们会按照正明所说的,凡事留有余地,不那么手段残忍。
终于正大光明接过石钥的林墨不禁在心头松了口气,他可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给沈册的承诺,安安稳稳的接过了石钥。
将近午时,林墨推门走到沈册房间里,走到沈册对面的位置甩袖坐下,然后拿出石钥放在矮几上:“不辱使命,石钥到手。”
“嗯。”沈册有些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表示,因为他相信林墨亲自出面断不可能空手而归。
林墨挑了挑眉头,显然对沈册这个反应有些哭笑不得:“嗯?你这个‘嗯’也太......简单了吧?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
“你如果拿不到石钥,说不定我还会说些什么,但你既然拿到了,我自然没什么要说的了呀。”沈册抬头看着林墨,自然而然的说道,他方才还在沉思下一步的计划,所以没太听明白林墨话里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