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锋不由轻叹一声:“当初在洛城时就应该早早解决了这个沈册,真不该留着这个祸害!”
“教主,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后悔有什么用?”三堂主这个人活得太理智、太从容淡定,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气定神闲的冷静分析局势,“如今我苍血教总坛大约有五万人马,究竟是要赌一把,或是选择稳妥之计以期来日,还要请教主定夺。”
赤锋接二连三被这个三堂主说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他也知道大局为重,便暂时不去计较:“赌要怎么赌?还有你说的稳妥之计,又要如何应对?”
“赌,便是正面应战,以五万兵力迎战沈册的两万多人,尚有胜算,不过一定要速战速决,赶在沈册其余兵力到达之前将这两万兵力击溃。”三堂主将一只手负在身后,站立如松,悠悠说道,“若要稳妥,那就趁他们尚未形成包围之势的时候先突围出去,撤离总坛,以期来日东山再起。”
“撤离总坛?三堂主这话说的真是轻松。”一直没说话的大堂主终于开了口,“你可知道苍血教这总坛有多久的历史了?历代先祖将这总坛传至我辈手中,就是让你拱手让人的么?”
三堂主但笑不语,只是静静站着,赤锋摆摆手,示意大堂主先不要着急,然后问道:“若是正面迎战,三堂主有几分胜算?”
“三分。”三堂主简单地回答道。
赤锋不禁皱眉:“只有三分?”
“对,只有三分把握,否则又怎能说是赌呢。”三堂主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多消磨士气。
赤锋掂量了一下,又问道:“那若是突围呢,又有几分把握?”
“七分。”仍是言简意赅,毫无赘述。
二堂主看赤锋暂时没有继续发问的意思,便扭头问三堂主道:“为何会差这么多?我方兵力多于对方近一倍,正面迎战却只有三分胜算,三堂主会不会有些危言耸听了?”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沈册手中的千衣卫都是以一当百的精兵,能与之对抗的军队只有沈青云的卫队、林墨的墨字军,还有就是卫国范增将军手里的‘疾风军’。”说到这里,三堂主顿了顿,挑起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堂主和二堂主两人,“难道两位有办法能够请得动疾风军来作为支援?”
“哼,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大堂主冷哼着道。
三堂主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笑着道:“我并非是在长谁的志气,只是就事论事。当然,倘若大堂主有这份把握,不如亲自领兵上前与沈册的千衣卫对战?若是得胜归来,我等自当为大堂主摆酒庆功如何。”
“你!......”大堂主被三堂主的一句话给噎得无言以对,一张老脸被胀得通红。
赤锋看着两人,长叹了一口气,大堂主和三堂主很识趣儿的闭了嘴,赤锋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四堂主,问道:“四堂主一直闭口不言,不知你有何看法?”
“属下并无看法,只是觉得三堂主所言有理。”四堂主拱手回道,整个人冷冰冰的,连带说话的声音也仿佛淬了冰一般。
赤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决定道:“那就按照三堂主说的,大堂主,你即刻随我去将所有的灵皇草清点整理。二堂主你去通知其余人等尽快撤离。四堂主你协助三堂主率人突围,随后咱们在落霞山会和。”
“诺!属下遵命!”四人纷纷拱手领命,其余三人各自散去,就只剩下个大堂主还在,“教主,我们这就放弃了这座总坛么?为了两万多人放弃了这座历代先祖所居住的总坛,真的值得吗?”
赤锋笑着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对了,赤刔那混小子回来了没?究竟跑哪鬼混去了!”
大堂主道:“大公子还没回来,属下也不知他去哪了。”
“算了,不回来也好,在外面还安全点儿。”赤锋叹着说道,而后站起身,“走吧。”
“诺。”大堂主跟着赤锋一起离开。
断断续续下了小半个月的雪终于在正月十五这天放了晴,明媚的阳光倾泻在万里银装素裹的雪白世界里,折射出强烈的光,作为北方人的沈册等人对此早已习惯,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倒是林墨,很不幸的得了雪盲症,这让沈册很是心情复杂,有些心疼、有些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可言说的小窃喜,当然,他这点儿窃喜是不太敢表达出来的。
沈册刚走出帐篷,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册急忙转回去扶着林墨道:“你眼睛不舒服就在里面好好歇着,出来瞎晃悠什么,磕着碰着怎么办?”
“没事,不是还有你么。”林墨握着沈册递过来的手,轻轻捏了捏,“你应该不舍得看我磕着碰着吧?”
沈册被林墨这句话气得发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说话也不脸红?”
“近墨者黑,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习惯了。”林墨抬起左手轻抚着眼上三指宽的布带,眼睛仍是隐隐作痛,但好在是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