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击没能得手,赤锋便想卷土重来,但是谁也没想到,他才刚举起手中的剑,也不住从哪飞来了一支羽箭,直直的从赤锋后背贯穿了他的胸口,赤锋当场倒地而亡,连一口气都没留。沈册也是被这个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连忙抬眼向四周望去。此时此刻在这里的人当中射术最好的当属沈奕,但是他正与崔华交手,根本无暇他顾。
沈册举目四望,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峰上发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若不是那人的一头墨发,他几乎要与这无穷苍白融为一体,也难怪在场这么多人都没能发现他。沈册眯起一双眼睛,迎着晃眼的阳光打量着高峰上那人,然后,会心一笑。白衣白袍,就连身上的狐裘斗篷都是白色的,且此人端着一身举世无双的儒雅风流,不是林墨还能是谁?
只是沈册却有一点不明白,林墨他明明眼上覆着一截缎带,他是如何射中赤锋的?还有,林墨他是何时习得如此高超的射术的?
就在沈册这一个晃神的功夫里,林墨已经离开了那处高峰,不久之后独自一人骑着马来到了这处战场。
沈册见林墨骑马而来,不禁迎了上去,伸出一只手牵住马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眼睛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嘛,跑这来瞎凑什么热闹?”
“你们都出来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营帐那儿,是要把我闷死吗?”林默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出手去探,似乎是想要去握沈册的手,但因为看不到只能四处乱摸。
沈册无奈的叹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来将林墨的手握住,卷进宽大的袍袖中:“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射中的是谁?”
“知道。”林墨点点头,“是赤锋。怎么了?难道我失手了?”
“没有,你一箭中的,毫无偏差。”沈册半仰着头,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林墨,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恼怒。
林墨似乎也从沈册的话语当中听出了一点儿别样的滋味儿,便敛了几分笑意,问道:“怎么了?你......似乎不大高兴?”
“你的射术太好了,好的让我有点儿高兴不起来。”沈册如实说道,他倒不是忌惮或者害怕林墨的这手功夫,只是觉得林墨每次瞒他都瞒得如此处心积虑,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和谁学的这么好的功夫?莫非你拜了范增为师?”
林墨却只是但笑不语,沈册看着林墨这个样子,不由更加气闷:“林子痕!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咳咳......”林墨笑是因为被沈册这郁闷的态度给逗笑了,但他却又不敢笑的太过,不然就真的要惹沈册生气了,“我只是在笑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沈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战况,觉得剩下的事情沈奕和江洛两人应该可以应付得来,于是就牵着林墨的马溜达着往远处走开了。
在这阳光强烈的环境下,林墨的双眼还是会隐隐作痛,他抬手抚了抚双眼,浅笑着说道:“很久没见你这般生过气了,你这样一生气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比你总端着一副宗主的架子要可爱多了。”
“合着你是巴不得我永远长不大是不是?”沈册也不知为何,林墨这句话居然让他的心头闷气一下子消散了个干净,“永远长不大,就能被你天天欺负了,对不对?”
“阿文,你不妨仔细回忆回忆,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欺负我,我什么时候能在你这占过便宜?”林墨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因为每次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都是沈册。
沈册不由笑了笑,得意当中带着些促狭意味:“怎么,觉得自己亏了?如果真这么觉得,你早说呀。”
林墨伸手摸索着按在沈册的肩膀上,然后弯腰伏在他耳边道:“什么亏不亏的,在你这儿吃多少亏我都愿意。”
“行了,少跟我在这儿油嘴滑舌的,老实说,你究竟在哪学的这一手功夫,为什么以前没见你露过手?”沈册抬手拍了拍林墨的侧脸,笑着问道。
林墨深知沈册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若不跟他说清楚,这事儿怕是没完:“你刚才其实已经猜到了,我确实是跟着范增老将军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只是以前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用罢了。”
“噢......”这话听得沈册将信将疑,他实在不太想继续去追问,“这样啊。那这么说来,你的听力一定十分厉害咯?”
“这个就属于先天条件了,后天努力也弥补不来。”林墨说这话的时候浅浅笑着,带了一些小得意的感觉。
虽然林墨看不到,但沈册还是撇了撇,嘀咕嘴道:“瞧把你厉害的,刚夸你一句,还喘上了。”
此时,一个传令兵从远处跑来,走到沈册面前请示道:“启禀宗主,统领大人让小的来问您,苍血教其余人等要如何处置?”
“除赤刖和魏安二人之外,其余人等杀无赦。”一道命令下得斩钉截铁,带着十足的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