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刚搭上辛安的脉搏,一双小眼便倏地闪过惊疑。这小姑娘的脉象,怎的如此古怪?
白净面的男子见他郑重其事给辛安把脉,竟然比他所见的任何一次都用时还要久,心中诧异。他不由看向那少年,见少年把玩着手中的柴禾,背影如松,似闲云野鹤般不急不躁,便将催促赶路的话语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着心头最后一丝耐心都要告罄,那头李叔才终于结束了对辛安的把脉。他走到少年跟前,面上狐疑不定的神色不仅没有消退,看起来反而越发的浓郁了。
“主子。”见少年朝他瞥来一眼,李叔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少年松开了手中的柴禾。
柴禾散落一地,其中一些杂乱地砸在那双黑色绣暗金彼岸花的靴子上。
“如何?”他抬眼瞧向李叔,没有顺脚踢开那些柴禾。
从他记事时起,李叔就跟在他身边了,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李叔如此凝重的脸色。虽然,他第一眼看见这小娘子时,心里便是沉了下去的,只因为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死气,太过狠烈,根本无法令人忽视。
但是,终究心底深处还是存着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侥幸。
辛安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她也想听听这位郎中怎么说。
“必死之人,恕我无能为力。”
李叔避开了少年的注视,那目光中本带着一丝希冀的,如今却陡然透出厉光,锐利得仿佛能伤人。
他低下头,跪了下来。
什么?必死之人?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笃定无疑的答案时,辛安还是忍不住心中激荡。看来,这借尸还魂的奇迹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不过,她仍然有机会一搏。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