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床榻,是用干草堆和树干树枝做成的,丫鬟青竹正仰躺在上面,安静不动。李流之那件黑色的披风被当做被子,盖在了青竹的身上。
李太医心里摇摇头。若是自家主子瞧见自己用过的披风被如此使用,不知是何感想。那可是个小丫鬟。
辛安接过李太医手中的火把道:“你看她可有生机?”
李太医上前给青竹把脉,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竟然?他一下扭头看向辛安,眼神变得炽热,仿佛在看他最崇拜的医者前辈。这手高明的起死回生术,即使是他的祖父和几个叔公见了,恐怕也要自愧不如啊。
真真是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此时,小娘子的脸上却不见分毫的倨傲神色,仿佛她所露出来的这一手医术,只是稀松平常的治个头疼耳热一般。
“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性命无忧矣。”李太医听见自己这般说道。
辛安神色平静,只是颔首:“李太医若是无事,便守在这里,看看青竹明日能醒来不能。”
李太医瞧她如此笃定,心里却又有着自己的考量。谨慎起见,他摇摇头道:“明日醒来,只怕还是有些玄啊。不过,辛家娘子,您是如何做到的?”
此刻他对辛安已是换了“您”,而不是“你”的称呼。
一字之差,已经天差地远。
李太医对她,心中有了敬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