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好像一碰就会化掉。他后退了一步,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沉地看着她。
辛安低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药瓶,李流之跟过来,就为了给她送伤药?她被铁拂尘伤到,他果然在屋里都看到了。
李流之怕她拒绝,不等辛安抬头回应,就逃也似的转身大步走了。
辛安望着少年仓促远去的背影,怔忡了一瞬,她打开瓶塞,扑鼻清凉的药油味。李流之的药,给她省却不少工夫。
她的伤口多在背部,幸好小孩子的手够柔软,虽然费劲,却也能自己给自己抹药。辛安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再看到什么穿竹青色衣裳的人,李流之也走了。花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口砰砰跳得有些厉害,但还是飞快地褪下外衣,藏在花丛里给伤口上药。
药抹上去,顿时凉滋滋的,起先还疼得直冒冷汗,但是很快就觉得舒服多了。
待抹完伤处,浑身已是汗津津的,风吹来,辛安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这般孱弱身体,该多多注意好生养着才是,但今日是辛府来送供奉的大日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却是顾不得了。
辛安刚将衣裳整理好,就听见花圃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辛安钻出花丛,正看到少女阿福领着一群人往这处赶来。李流之让阿福办的事,就是这事吗?他竟然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又省了一笔功夫。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官役打扮的汉子,浓眉大眼,三十来岁年纪,身材精干,长得普通,扎在人堆里却颇有几分气势。因他腰上挂了表明身份的腰牌,怀揣铁尺,手拿绳索,走路大步流星,举止气势汹汹。
簇拥汉子来的几个是这汉子的同僚,后头跟着来的却是杂七杂八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