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中白发男子坐在榻边未动,白衣道童又道:“这次想打供奉主意的豺狼又比从前多了,除了黄桃山上那拨悍匪,太守、都尉,还有初来乍到的六皇子。”
“接收入库。”
白发男子垂眸瞧着榻上,榻上辛安昏迷不醒。
急救下辛安后,他便换回了那一袭月白色的道袍。膝上铺陈了一个针灸包,里面是一整套长短粗细不一、精致的银针。那只白得透出清亮光芒的手上,此刻正捻着一根纤长的银针。
辛安头上、身上各处穴位陆陆续续被施以银针,白发男子满头大汗,有专门的白衣道童帮忙有条不紊地打着下手,为他拭汗,熏艾条,备着滚烫的开水、烧酒等物。
白衣道童正待领命而去,白发男子又道:“通知辛明宇,供奉今后不必送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如有需要,我会派人上门。”
“是,弟子遵命。”
辛安醒来,见自己还在原地,人并未挪动半分,但明显她的神智清醒了几分,身上头上还有被人施过针灸的痕迹。另外,她的身上不仅有被艾熏过残留的香味,还有若有若无的清幽莲香。
辛安环顾四周,远处有哄哄的喧闹声,自己的周遭却安静极了,没看到半个人影。一切倒像是自己吐血后做了一场梦,梦中听见了那熟悉的呼唤她的声音。
清露,你终于回来了……
那人肯定已经认出了她,还对自己施以援手,但昔日的故人却不愿与她相见,却是为何?
辛安略一沉吟,朝某个虚空处施礼道谢道:“不知是哪位昔日故人出手相救,辛安多谢了。”
她自称辛安,便是要那故人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陈清露,而是辛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