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老陈观主老泪纵横、声音几度哽咽，辛安就显得镇定许多。
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让辛安觉得有些窒息，但她还是定了定神，一把按住老陈道姑的肩膀，让她不要动。
自己不顾一切，拼着损耗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也要下山来，羊入虎口一般地重返道观，便是想要救回陈月娇的命，获知当初陈清露怎么被害的真相。
如今真相就在眼前，辛安却有一丝动摇。她知道，自己是在害怕那个猜测变成事实。
老陈观主被那双冰凉的手一按，登即醒了神。
她一哆嗦，就再也没法磕头下去。
“是……是那个人，可我、我也没有证据，万一弄错……”陈月娇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些年，离世的人太多太多了。
辛安已经恢复过来，她的声音虽然软软糯糯，可听来却像浸泡在冰霜之中，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我会亲自去查证，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如实禀报。”
老陈观主听明白了。清露娘子与自己不同，碍于血缘关系，自己不敢也不能向亲侄女寻仇，清露娘子则……
那一天，陈月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观主停灵处跨出去的，她只知道，打从那一刻起，这天就变了脸。
院子里，辛府的护院伙计们等候了半晌，看到老陈道姑形容憔悴地自己走出来，却没有看到辛安，正要问老陈道姑的时候，从屋里传来辛安那软软糯糯的声音：
“来人。”
大管事辛达的伤势和病情已经稳定下来，知道此刻正是辛安娘子用人的时候，他便不顾这点伤势，命人把他抬到了辛安跟前：
“大娘子，老太爷十分记挂您，可惜小人这身子碍事，恐怕耽误了大娘子回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辛安看来的一眼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