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洋回头,一眼看到身后的公孙忆,顿时吓的不轻,心里不知道公孙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当对方是一路跟着自己,那自己一遍一遍问候公孙忆家人,想必对方也是听个满耳,此前在赤云观中,自己还赌咒发誓要一心向善,这下好了,自己又在这里作恶,想到这里丁晓洋吓得那是连话都说不好了:“你你...我..”
公孙忆倒没开口,只是又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丁晓洋的肩头,继而将手招了两下,丁晓洋知道这是喊她走,于是便站起身来,那店小二见丁晓洋站起来,还当这母夜叉要踹自己,下意识抬起胳膊就挡,丁晓洋自知理亏,便想着去扶起店小二,又觉得自己当着公孙忆的面才去扶小二,未免有些矫情,所以这一站起身就楞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扶,公孙忆哪里想这么多,已然往前走了好几步,一回头瞧见丁晓洋楞在那里不动,便咳嗽了两声,丁晓洋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公孙忆和丁晓洋两个人一前一后,直走到一处荒地这才停下,丁晓洋不知道公孙忆想做什么,所以一路蹑手蹑脚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有在客栈中那般模样,俨然一副小媳妇的作态,只等着公孙忆训话。
公孙忆回过身,轻轻笑了一下:“晓洋,那店小二如何惹了你,让你大动肝火?”
丁晓洋脸刷的一下红了,这倒不是觉得理亏,本身这店小二的死活自己哪会上心,这红的脸活脱脱是被公孙忆这句话给吓的,若是公孙忆因为这个不给解药,那自己死的可就太冤了。于是丁晓洋脑中飞转,想扯个店小二轻薄自己,被自己呵斥的慌来,可自己哪知道公孙忆是何时出现的?若是一直跟着自己,扯这个谎又如何能囫囵过去?只得实话实讲:“回师叔话,我心里烦闷的紧,生怕此番前去四刹门,被那俩魔头害了性命,就算四刹门不为难我,我回到阁中,师父也断难饶了我,又怕您不给解药,越想越烦恼,故而迁怒那小二,还望师叔责罚。”
丁晓洋还是喊公孙忆师叔,其实公孙忆并不是师祖陆凌雪的关门弟子,这个公孙忆已然说了,可是丁晓洋不改口那便是耍了个小聪明,刻意拉近和公孙忆的距离,我喊你一声师叔,你总不能要了我的小命。
公孙忆先前看到丁晓洋平白无故就刁难店小二,心中已然有些不快,此前还当丁晓洋改了性子,可谁料当着自己的面,那便是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的模样,背着自己时,这丁晓洋又恢复了跋扈的嘴脸,本想着告诉她假毒药的事,公孙忆想了想还是再多瞒一会,眼见得丁晓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即便道:“晓洋啊,为何过了好几天,你才行至这里,莫不是贪睡懒惰,在这磨时间?”
丁晓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晓洋哪敢懈怠,只是我一个姑娘家赶路,免不了有些害怕,只得步步谨慎,故而迟了些。”
公孙忆心道:“一个姑娘家赶路害怕,我看着沿路的百姓见到你才真的害怕。”不过公孙忆也不点破,毕竟还要让丁晓洋办事,于是便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姑娘家去四刹门送信,确实为难你了。”
丁晓洋一听,立马红了眼圈,当然这也是丁晓洋天生的本领,抽抽搭搭的说道:“师叔,我可难了。”说完两眼一闭,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公孙忆知道丁晓洋做戏,也接过话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易,所以接下来我护着你走。”
丁晓洋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自己身中剧毒,都是拜此人所赐,也不知下的什么毒恁地厉害,自己丹田涨得生疼,吃了解药也丝毫没有效果,越是害怕越往上想,越想也就越怕,可偏偏这公孙忆又要跟着自己,本来一个人赶路由着性子也还能找人发泄一下怒气,像店小二这般寻常百姓,那都是可以欺负欺负的,若是公孙忆在身旁,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公孙忆见丁晓洋迟迟不说话,便把脸一沉:“怎么?你不高兴?”
丁晓洋又是连连摆手:“师叔说的哪里话,师叔武艺高强,有师叔护着晓洋,我高兴还来不及。”
公孙忆笑道:“如此便是最好,你跟我来,我带你见个人。”
丁晓洋心道,还能是见谁?不就是那个小鬼头吗?可嘴上哪敢抱怨,只得跟着公孙忆往前,没走多远便看到树后有两个人,一个女孩背靠着树站在那里,一个少年躺在地上不动弹,正是顾宁和裴书白。
丁晓洋刚一走近,便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本身这丁晓洋就不喜欢顾宁,顾宁是顾念的心腹弟子,自己是章寒落的得意门生,章寒落对顾念不满,自己也就跟着讨厌起顾宁来,长此以往,这股子厌烦那可藏不住,所以一见面便没好气:“怎么会是你?”
顾宁心里也看不上丁晓洋,虽然丁晓洋比自己大了不少,但练功不刻苦,只会耍小聪明,对上溜须拍马,对下颐指气使,这般小人做派也让自己看不惯,所以丁晓洋没好气,顾宁也冷若冰霜:“是我又如何?”
公孙忆见这俩姑娘见面就吵,当即出面制止:“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长话短说。”之后便将丁晓洋下山之后,倒瓶山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丁晓洋听完许久说不出话来,虽然她知道顾念护法可能性命难保,但听到公孙忆说顾念惨死,心里又有些难过,又听公孙忆说师父如今也是按照顾念的遗愿一步一步往下走,心里又稍稍放了心,至少在师父那里,自己将阁中秘密说给外人,也不会受到太大的责罚。
顾宁已然眼泪直流,公孙忆知道自己跟丁晓洋说这些事,对顾宁来说,无疑是戳中了她心里最难过的地方,所以公孙忆说完便拍了拍顾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