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心道:“此人来历不明,又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视人,虽说是杀了药尊长老,救下自己一行人,但是敌是友却一点也看不清,况且走了这么远,此人一直跟在后面,甩也甩不脱,着实棘手。”
那男子看出公孙忆心中不悦,当即开口道:“我叫阿江,是一名乡野村夫,和内子二人在斑斓谷外村落里度日。”
公孙忆料定这名字不会是真名,于是便道:“阿江?你这一身武艺,可不像是勤耕的庄稼人。”
阿江倒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公孙兄莫急,你且听我说完,之后你再做决定。我们村子离五仙教不远,平日里也依托着五仙教,村里的人做些小买卖,拿盐巴布匹和五仙教换些伤药补药,再运到外面卖钱,挣点辛苦钱,本来日子过得挺舒服,可万万没想到药尊这个老毒物,为了炼毒竟将我村中四十五人悉数绑了,可怜我的妻儿,全都惨死在药尊手上,我半边脸也遭老毒物的毒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得带着面具示人。”
公孙忆还是有些不相信:“阿江兄,在下说句唐突的,药尊长老手上的人命怕是不少,想找他报仇的也不差你一人,可药尊的功夫并不差,使毒的本事能排在前五,方才我见你一击将其毙命,恐怕这不是种地就能种出来的本事。”
阿江仍旧笑眯眯的说道:“公孙兄有所不知,武学一事岂能以常理度之,在下的剑法属于无师自通,方才你问我师承,我答不上来便是如此,我若说是一梦所得,八成你也是不信,自我妻儿死后,我便立誓要杀药尊这个老毒物报仇,可本事不济,冒然去找他那是找死,于是我便苦心修炼武功,终于练成了这剑法。”见公孙忆和丁晓洋顾宁一脸不信,阿江又道:“诸位,大音希声大道无形,万事万物不可拘泥于常理,好比五大高手,陆凌雪、裴无极这些人,他们的师父又何曾高过他们,不都是后来自创武学,走向武林之巅的吗?若是公孙兄也存门第之见,只因兄弟我没门没派,便将我看得轻贱,那兄弟着实太委屈。”
公孙忆听阿江说出几分道理,可始终觉得这阿江出现的太突兀,可眼下赶也赶不走,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便道:“阿江说笑了,我公孙忆不是对你有成见,只是行走江湖谨小慎微总不是坏事,毕竟我们正被四刹门追杀,兄弟武艺高强突然出现,易地而处,阿江兄是不是也要加些提防?”
阿江哈哈笑道:“此言不假,此言不假,公孙兄快人快语,丝毫不惺惺作态,有什么说什么还真是对脾气,我见你一人带着俩姑娘和一个病小子,若是再出什么状况,身边连个帮衬的都没有,眼下我大仇得报,正愁没去处,倒不如一路做个伴,多少还有个照应。”怕公孙忆不答应,阿江又道:“放心公孙兄,这一路我不吃你的,也不喝你的,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和你们保持距离,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顾宁毕竟年纪小,见阿江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竟让她说不出的相信,于是便对公孙忆轻言道:“公孙先生,此人武艺高强,为人看起来也光明磊落,若是去幻沙之海,有他在可能还能帮上忙。”
丁晓洋倒是无所谓,毕竟这阿江是准备跟着公孙忆的,跟自己又不是一个方向,现在丁晓洋想的,那就是如何早日回倒瓶山雪仙阁复命,毕竟四刹门另一个魔头还在山上,于是也对公孙忆道:“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了安全地,再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吧?”
公孙忆只得作罢,不再去盘问阿江,只好再次启程,这阿江倒真和他自己说的那样,始终和公孙忆这几人保持距离,不远不近得这么跟着。
这一日到了分道的岔路口,公孙忆再三交代好丁晓洋一路要谨言慎行,切莫意气用事,早日回到雪仙阁复命,并且交代丁晓洋,等回到山上之后,找机会盯着赤云观,若是赤云道人带着公孙晴回来,告诉他俩该去哪找裴书白,细细说了几遍,这才互相道别。
赤云道人和藏歌门吴昊叔侄强行从惊雷帮手上救下公孙晴,之后将吴拙的女儿吴萱妥善安葬,一行人这才寻了一处安全所在休整,公孙晴服了黄泉一日,身体十分虚弱不适合赶路,而藏歌门的吴拙断了一臂,也得静心疗养,所以虽说赤云道人和公孙晴担心倒瓶山上顾念顾宁的安危,但是总不能拖着这些病的病、残的残的队伍上山。
于是赤云道人一行人一住就是几十天,等公孙晴彻底康复,吴拙也适应了断臂,四人这才打算向倒瓶山行进。这么多天,吴昊一直在细心照料公孙晴,可公孙晴始终闷闷不乐,不止一次闹着求着赤云道人早日赶路,可每次都被赤云道人拒绝,吴昊见公孙晴难过,便在一旁奏笛哄公孙晴,时日久了,公孙晴虽说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但对吴昊的语气已经好了许多。
终是到了启程的日子,吴拙吴昊也收拾好行装,准备跟着赤云道人和公孙晴一起启程,赤云道人倒是没意见,毕竟和吴家叔侄相处的时日久了,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俩人,况且吴昊又习得藏歌门的绝学大音希声诀,若是倒瓶山上真的出现风波,吴昊的功夫也能帮上忙,总好过自己上山助拳,于是赤云道人欣然点头,同意藏歌门跟着,可公孙晴老大不情愿,她一来不想带着外人上山,毕竟裴书白的身份太特殊了,她生怕四刹门的人再找到裴书白,即便是藏歌门的吴家叔侄,公孙晴也不想让他们接触到裴书白,可赤云道人已经做了打算,公孙晴只得在一旁生闷气,吴昊见状便想逗公孙晴开心:“晴儿姑娘,怎么又不开心了?”
公孙晴侧过身子不去理会吴昊,吴昊又移到公孙晴这边:“晴儿妹妹,是赤云道长惹你了吗?”
公孙晴本就烦躁,这吴昊又在一旁不停的说话,实在太烦人:“吴日天你能不能闭嘴!谁是你妹妹?赤云伯伯可没惹我,谁惹我谁自己心里清楚?”
吴昊笑了笑:“晴儿姑娘,在下实在不知,如果不是赤云道长,总不能是我叔父吧,他这几日都没在你周边露面。”
公孙晴眉头一皱:“你不要装傻,不是赤云伯伯,也不是你叔叔,惹我的就是你!就是你!”
吴昊赶紧装作一副惊诧表情:“晴儿姑娘,在下哪里得罪姑娘了?还请姑娘示下?”
公孙晴更加生气了:“吴日天,你就是一个榆木脑袋!我不理你了,哪里惹我生气了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