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婆言罢,天池堡无不气恼,连青林居士也皱紧眉头,万没料到这鸩婆竟然还留了一手,那廾匸丹虽是药效奇特,但用法却是不知,此番被鸩婆在这摆了一道,更是让人始料未及。
夏夕阴握住黛丝瑶的手不住颤抖,再回头时眼中杀机大盛,莫卓天颤声道:“鸩婆!你出尔反尔!”
鸩婆冷笑道:“莫堡主休怪,我总得给自己上个保险,您说是吗?”
莫卓天终是忍不住怒火,厉声道:“鸩婆!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为何要让黛丝瑶来受苦?接到你们的书信时,老夫本不想理会,是那天机先生开导,说老夫心结未了,此番流沙镇之行,定有结果,老夫这才过来,哪知道竟是这般结果!若说当年老夫犯下滔天恶性,自是死有余辜,可我手下夏夕阴、邱朝晖他们又何错之有?你五仙教今日,瞧着是不想让我们天池堡善了了!”
金蟾长老狞笑道:“莫堡主,如今你已是油尽灯枯,就凭你一人又能撑得了几时?我王小洞正大光明的告诉你,只要你这边一死,我立马就会对你天池堡所有人下手,你也别想着让他们脱身,你的驼队早就被我五仙教弟子蒙翻,就凭你们这些人用两条腿,在这幻沙之海里头,又能跑多远?”
莫卓天怒气更盛,知道今日若不出手,莫说自己难活,天池堡一干弟子也都要丧命于此,当即也不多言,大喝一声之后,莫卓天便将体内真气悉数迸发出来,金蟾长老站的不远,登时被这真气卷中,一时间周身剧痛无比,眨眼间已是鲜血淋漓,只得强忍痛楚用乾坤蟾袋将要害护住,蟾毒鲜血相交汇,硬是用蟾袋里头的毒液制住伤口,耳听春景明道:“金蟾你且退下,这便是莫卓天的飞剑无我,人便是剑、剑便是人,本尊似影似幻无迹可寻,那凌冽剑气却又是无从不在。”说完便抽出碧波惊澜剑,碧绿色的剑光抖现,此番春景明再次出手,却是一脸严肃不敢有丝毫大意,跟董万倾动手时的心态大相径庭。
金蟾长老听完春景明言语,也不敢托大,连忙闪身后退,边退边处理周身伤口。
莫卓天感觉到周身碧波剑光,知道是春景明出手,被春景明背叛,莫卓天心中百味杂陈,不甘、惋惜、痛楚、气愤、懊悔交集,春景明这一身武功,可以算是尽得自己真传,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竟成了自己的劲敌。莫卓天一分心,便让春景明占了上风,高楼内碧绿剑气已然压制住莫卓天的飞剑。
春景明沉声道:“莫堡主,你的本事我学了十足十,论实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可你太过迂腐,天池堡本是天下剑宗,你这个堡主却不使剑,还言道境界到了万物皆可为剑,如今才知道,怕是你当年杀了太多无辜之人,终是让自己不敢再提剑了吧?”
春景明倒不是随便说说,其实莫卓天说的不假,到了这等境界,摘叶伤人自是不在话下,这也是莫卓天不再用剑的原因,只不过春景明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莫卓天,让他心神不宁,入不了飞剑无我之境,如此一来,自己凭借碧波惊澜剑,自然是要胜过莫卓天。
夏夕阴听完忍无可忍,细沙之舞瞬间刺出,正是对着春景明的后心,翁波见状也不多言,弹地而起,手中弯刀已然举起,硬是将细沙之舞挡住,周围翻腾的细沙和翁波弯刀上的毒粉碰撞,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夏夕阴不得前进一步,眼见莫卓天越来越吃力,更是焦急不已,心中一乱,便给翁波瞅了空子,那弯刀贴面削下,夏夕阴下意识往后退,弯刀削去鬓间一缕秀发,夏夕阴瞧着飘落的头发,就这么一愣神,翁波一脚飞至,正中夏夕阴小腹,夏夕阴便被踹飞出去,董万倾见状,也是跳进战团,去攻翁波,虽是只有一只左手可以舞动天光双刃,但董万倾还是冲了上去。
五仙教这边,金蟾长老周身鲜血渐止,正准备在天池堡这边找回场子,瞧见春景明和莫卓天打的不可开交,场中双色剑气不断,哪里还敢再去?正瞧见断了一只手臂的董万倾冲上前来,心中便是一喜,这莫卓天我打不过,打你一个残废还不是绰绰有余?心念至此,金蟾长老将蟾袋披在身上,终是掏出了自己的兵刃,竟是一只飞虎爪。
董万倾本想夹攻翁波,只觉耳畔呼啸声起,便知有人攻来,无奈自己已然冲起,只得支起天光双刃去挡,只听当的一声,更是虎口一麻,董万倾侧脸瞧去,便是金蟾长老的飞虎爪,那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抓在董万倾天光双刃拼接之处,只离抓住剑柄的左手三寸距离,董万倾生怕这爪子喂毒,只得分开天光双刃,如此一来,便有一柄天光刃掉落在地,董万倾顾不得许多,还是冲向了翁波,翁波见有人袭来,刚侧脸一瞧,双目便被一阵耀眼光芒。
春景明当即言道:“徒儿小心!这是董万倾的杀招皓月千里!”
翁波闻言哪敢硬接,那董万倾本就是一脸拼命模样,又听师父这般言语,只得放弃去追夏夕阴,躲过董万倾这雷霆一击。
金蟾长老啐了一口:“这厮还挺执着,既然你非要找翁波,那我就和那小女子玩玩儿!”
说完手中飞虎爪一抖,将爪子上的天光刃抖落,随即便呼啸而出,直奔夏夕阴而去。
青林居士见双方交手,心知凭自己已然阻止不了,只得将黛丝瑶抱在怀中,慢慢向大门退去,鸩婆见五仙教诸人皆是占了上风,众弟子也在外头将天池堡弟子悉数擒住,于是便有恃无恐,一跃而起拦住青林居士,口中道:“青林居士莫要着急,待此间事了,老太婆还要好生求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