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赤云道人依照公孙忆所言,慢慢将腿抽了出来,春景明得以喘口气,心道这胖道士不一般,这么重的身躯竟能在瞬息间将速度提升至这种程度,若不是自己应对还算及时,恐怕早就被踢的不省人事。
公孙忆一行方一落地便将天池堡众人悉数救下,还解了邱朝晖的三尺寒毒,五仙教本已稳操胜券,如此一来反倒处在下风,翁波瞧瞧靠近春景明,将春景明搀扶起来,轻声道:“这几个人可都是辣手,这会儿还有个小子没来,那小子前不久在忘川将两界城平了,四刹门四刹之一的生不欢也死在那小子手上,万不可大意。”
春景明倒吸一口凉气,虽说自己久居天池堡,但消息还算是灵通,像四刹这种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是知其深浅,而翁波说一个小子就把生不欢给结果了,着实让人意外,不过瞧见一个胖子都如此厉害,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如今局势已变,该如何做还得去瞧鸩婆。
鸩婆此时怒火升腾,其实自己本就预料到公孙忆不会太老实,此前在五仙教祭仙大典之时,便瞧出这人从不循规蹈矩,向来鬼点子奇多,所以自己才会诓公孙忆,有了三日之约,只要把天池堡这边结果了,再腾出手来对付公孙忆自然是赢面甚大,不过,当公孙忆爽快答应把公孙晴和裴书白留在高楼时,鸩婆也留了个心眼,不仅让巴图尔带人严加看守,还让金蟾长老暗地里叮嘱客栈里的公孙忆,生怕这师徒俩有什么计划,来个里应外合杀五仙教一个措手不及。
方才鸩婆见五仙教彻底占据上风,天池堡宛如鱼肉横于刀俎之上,这才将提防公孙忆的心稍稍放下,哪知就在这最后关头,公孙忆一行忽然现身,更让鸩婆惊诧的是,此时高楼内外皆是五仙教弟子,这厅堂之内更是高手云集,这一票人马立在横梁之上,为何竟无一人察觉出?难不成这些人是凭空出现?
公孙忆瞧见鸩婆脸上阴晴不定,当即笑道:“鸩婆,晚辈搅扰了这易仙大会,实在是抱歉的紧呐,如今鸩婆得了天机先生,倒不如见好就收,将天池堡的人放走,也好赶紧跟我说说,如何救治晴儿。”
鸩婆冷着脸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公孙忆又笑:“没来多久,差不多和天池堡的人一起来的吧,只不过您老人家只顾得上贵客临门,倒把我们这些老友怠慢了些,不过我们本就是随便之人,我瞧着底下没我们位置,便自己寻了个地儿坐上一坐,没和您老打声招呼,实在是晚辈的错。”
赤云道人接言道:“瞧着那案几上的美酒,真把我给馋坏了。”
金蟾长老听公孙忆出言讥讽,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先前祭仙大典之时,自己本就想露面将药尊结果了,哪知鸩婆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露面,所以当初金蟾是瞧的技痒,却只能作壁上观,如今可算是能和这些人交手,气愤的同时竟有一些兴奋,口中道:“呔!那胖道士,我这蟾袋子里可有上好的美酒,不如你进来品尝一番可好?”
赤云道人啐道:“呸!你那袋子瞧着脏兮兮的,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瞧夏夕阴这会儿身上还是黏答答的,人也昏迷着,要我瞧你那袋子里断然不会是什么好物件,我看呐不去也罢。”
金蟾长老狂笑不止:“我还当你多厉害,原来也是个鼠胆之辈,你是怕我把你这一身胖肉炼出猪油吗?”
赤云道人嘴上根本不吃亏:“这屋子里头我也只算是第二,要论谁肉多,我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些,你若是烧菜缺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你不如自己跳进去,从里头把袋口捏住,只是怕你这赃袋子底儿漏,到时候臭油流了满地,那可叫一个臭不可闻。”
金蟾长老还要对骂,瞧见鸩婆一脸杀意,便忍住没再开口,鸩婆心里估算场中局势,公孙忆的本事自己瞧见过,神锋四式自是威力无穷,如今现身之时却是飞出一把手骨,却不知公孙家的小神锋在何处?那胖道士赤云道长,不动如山真气坚不可摧,饶是药尊长老的毒雨潇潇,也仅仅是削去外壳,并未伤及赤云道人肉皮,这不动如山真气算的是五仙教的天克武功,更不提还有一手云憩松一手疾徐如风两种心法,真打起来这赤云道人也当真棘手,再者便是那吹笛子的少年,先前四刹门老头子从两界城折返之时,和自己见过一面,把两界城发生的事告诉了自己,从那时起自己便想见一见这久未在武林露面的藏歌门人,如果说有什么武功能让七八个人伏在横梁之上不让外人瞧见,恐怕也就是这藏歌门的大音希声诀了,只不过藏歌门已销声匿迹多年,只留下大音希声大道无形八个字传世,世人却不知到底是何意,方才高楼内笛音声传出,五仙教弟子动作变得迟缓,想来也是这藏歌门的邪门武功,光是这三个人就十分难对付,自己这边能和他们交手的,也只有自己、金蟾长老和春景明了,而春景明方才和赤云道人交手,被打个措手不及,若是真的交手,五仙教绝对要输,这些还都没考虑到坐定的莫卓天,那莫卓天盘坐定神之时,只一招便接下来春景明的不惊剑法和赤云道人的疾徐如风,那灵犀剑诀虽不知到底是何种武功,但效果拔群也不能小觑,若是莫卓天忽然醒来,再和五仙教交手,五仙教那便是彻彻底底输了。
一念至此,鸩婆当即说道:“好!既然公孙先生开口,我也不好驳你面子,如今易仙大会已经结束,哈迪尔,送天池堡的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