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顾宁也长大了嘴巴,心中愕然不已,那莫向婉的名字实在是太过响亮,武林中凤舞游龙称号,说的便是裴无极和莫向婉伉俪,裴无极剑法登峰造极,终是挂了五绝名头,但这名头却不单指裴无极,是连莫向婉一起,才算得上真正的凤舞游龙,且凤舞剑尚在游龙剑之上,可见莫向婉的实力,只是莫向婉在嫁给裴无极之后,便极少有她的事传出,但当初凤舞剑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
更何况顾宁这一路陪着裴书白走来,裴书白的身世也自然清楚,凤舞游龙惨遭四刹门毒手,也终是没得善终,公孙忆此番提到这个名字,如何不让众人惊诧。
可莫卓天听到这个名字,只是皱紧眉头口中言道:“舍妹单名确实是一个晚字,只不过是日暮向晚,难不成她逃到中原之后改了名字?”
公孙忆点头道:“莫向婉前辈剑术高超,晚辈有幸见过一次,天池堡本就是以剑术所长,故而晚辈才会联想到莫向婉前辈,只不过她并不是嫁给四刹门先代门主盛一刀,而是和裴无极结了连理,这倒和您说的有些出入。”
莫卓天连忙瞧向天机先生,一脸的渴求,希望天机先生能解开这个谜团,可天机先生根本不去瞧莫卓天,莫卓天只得再问公孙忆:“公孙先生,老夫久居大漠,于中原武林之事鲜有耳闻,不过这倒叫我想起了一件事,舍妹逃出天池堡之后,老夫也因急火攻心,险些走火入魔,寻水之事只得暂缓,每日待在堡中修养身体,可偏偏就在那时,天池堡进了贼人,弟子们只瞧见是两人潜入,却没瞧清脸面,待那贼人走后,天池堡上下清点,竟无一样物品丢失,第二天,堡中铸剑匠人才发现铸剑册中被人撕下了一页,那一页上面是两柄剑的铸造方法,那两柄剑若是铸成,算得上是天池堡中顶尖的兵刃,比之碧波惊澜剑、天光双刃、照胆芒这些,好要珍贵,只可惜堡中铸剑师父尚未参透那铸剑之法,便被人撕了去,让人倍感蹊跷的是,为何那贼人什么都不偷,偏偏偷走了铸剑之法,更偷得如此精准,只带走了那一页,后来老夫也派人追查此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公孙忆忙道:“敢问莫堡主,那两柄剑剑柄之上,可是龙首凤首?”
莫卓天缓缓点头:“正是!”如此一来,众人已不再怀疑,凤舞游龙双剑,便是按照天池堡被盗的铸剑单页铸造而成。
公孙忆心中不免替裴书白欣喜,裴家上下皆被四刹门生死二刹屠尽,还当这世上裴书白再无亲人,却不曾想在这茫茫大漠之中,竟然还有裴书白的亲人,于是便开口言道:“莫堡主,算起来裴书白应当喊你一声舅爷爷。”
莫卓天周身剧震,自打当年莫向婉出走大漠,便再无音讯,这件事也成了莫卓天的心头病,莫卓天此前屡次临近飞剑无我之境,却因心不定而功败垂成,莫向婉失踪,无疑影响了莫卓天的武功精进,到如今乍闻莫向婉踪迹,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险些乱了心神,搅乱了飞剑无我之境。
“公孙先生,你是说那少年郎是婉儿的孙子?”莫卓天声音打颤,眼中浊泪也已泛起。
公孙忆轻轻点头:“正是。”
“既然如此,那婉儿当初也不是被歹人迷了心智?”莫卓天越发兴奋,手都跟着缠斗起来。
“莫向婉前辈和裴无极结了连理,在中原武林创出一番天地,他夫妻二人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凤舞游龙剑更是让正义之士提振,让武林宵小胆寒,当初一阁二门三大家,裴家便凭着凤舞游龙剑,成了三大家之一,裴无极莫向婉二人位列五绝,乃是中原武林的巅峰,四刹门先代门主盛一刀,也是死在裴无极前辈手中,但二人并无私人恩怨,莫向婉跟盛一刀私奔,晚辈想来是不可能的。”公孙忆说出心中所想。
莫卓天终是留下两行浊泪,又似对着公孙忆开口,又似自言道:“好!好!好!婉儿终是没给天池堡丢脸,我还当你跟了歹人,实在....实在是...太好了,公孙先生,舍妹现下在何处?可否带老夫去见上一见?”
公孙忆不想隐瞒,只得如实相告,莫卓天一听之下险些坐不稳,一时间情绪大起大落,竟是一口鲜血喷出,颤声道:“可怜那书白孩儿,小小年纪竟要面对这些!”
公孙忆见莫卓天这般模样,赶忙劝慰,赤云道人也道:“莫堡主,人死都死了,哭有啥用?书白现在好着呢,咱们几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斗的过他,咱们现在就应该拧成一块,对付四刹门,这些事全都是他们搞出来的,不把四刹门除了,这武林哪里还有宁日?”
莫卓天长吁一口气,情绪平缓了些:“天机先生,难不成这便是您先前说的遇亲则变,是在这里应验?”
天机先生笑言:“这只能你自己参悟,变未必是坏事,变则通,通则久,前路如何且看个人造化。”
莫卓天忽而笑了起来:“好!既如此,那老夫也顺应天道,好好变一变!公孙先生,四刹门坏事做尽,今后天池堡和四刹门不共戴天,先生若有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只管开口,天涯海角我走一遭便是!”
公孙忆忙道:“岂敢劳烦莫堡主,待得书白他们回来,我好好和他说一说,他听了也一定开心。只是天机先生给前辈留的谶语还剩一句,这遇金则安还未表象,眼下诸多事宜悬而未决,在下此番赶来幻沙之海,本就是为了求见天机先生,以解心中疑惑,未曾想旧疑未消又添新惑,恐怕要在天机阁多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