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明收回心神,朝着天机先生点了点头。
天机先生嗯了一声,接言道:“既然诸位都已做好准备,那便开始吧!”言罢右手一扬,一大片黄沙纷纷向下落去,众人眼前便出现一个向下的甬道,那甬道深不见底,众人纷纷向下瞧去,只听天机先生又道:“沿着这条甬道进去,便是试炼,在那试炼尽头有一个匣子,匣中有无数彩石,到达最后的人,取一枚回来寻我,便算是过了试炼。若是取不出彩石,便是安然从试炼脱身,也算不得通过。”
众人点头应允,当下也不再迟疑,别过天机先生陆续入了甬道之中。
公孙忆走在最当前,自然知道这第一个人最为重要,倘若自己不加以小心,贸然前行,一旦遇到危险没能第一时间预警,不光自己麻烦,后头的人也会很被动。之所以是自己第一个进入,也是担心裴书白顾宁虽是武功高强,但经验不足,万一遇到棘手的事,反应不及。
初时那甬道还有光亮自入口处向下透去,这甬道内虽是昏暗,但尚能辨物,众人转过一条弯之后,四处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公孙忆回头一瞧,后头的光亮也越发黯淡,就在黑暗彻底将周遭一切吞掉之时,公孙忆便在黑暗之中停下脚步,口中言道:“这甬道里头尚有气息流通,想来这试炼之地不止一个入口,即使如此,倒不用担心气阻,只是这甬道一片漆黑,目不能辨,诸位需多加小心。”
顾宁笑道:“公孙先生,想要亮光还不容易?”一边说一边在手心中凝出烈焰,众人瞧见光亮,也是开心不已。赤云道人言道:“宁儿,这火光亮是够亮,可是照的不算远,也只能瞧见面前一点,若是能多点几个那便是最好不过。”
顾宁忙道:“道长莫急,宁儿正有打算。”言罢素手一扬,手中火光呼的一声飞了出去,直砸到甬道一边墙壁,散做无数花火,顾宁又向另一边抛出火球,如此一来,便算出这甬道左右距离:“这甬道还真不算窄,也不知当年公输派耗费多少精力来改建这里。”话音未落,顾宁左右开工,左手凝出寒冰,嗖嗖向墙壁飞去,待飞至墙边,那寒冰刺兜头朝下,立在地上,眨眼的功夫,顾宁便在这甬道内五尺相隔,立了数十根冰刺,不等冰刺立稳,右手甩出的火球不偏不倚立在冰刺之上,那火光借着五尺相隔的冰刺,宛若在甬道双壁上立了无数火把,一时间甬道被照的灯火通明。自然引来众人喝彩。
公孙忆笑道:“顾阁主,想当初石头带咱们潜入河底过两界城时,你结出的冰壳连一会儿也坚持不了,没想到现如今竟能冰火相济,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顾宁当即言道:“公孙先生,你还是喊我宁儿吧,这么喊这亲切。宁儿得了师祖真传,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能让这里亮堂一些,总好过黑灯瞎火,走得也快一些。”
赤云道人好奇心起,走到一根冰刺旁:“宁儿,按说冰火不容,你结出一根冰火炬都已然不易,好家伙你这一出手就是两排,你快说说,到底是咋让这俩合在一起的?”
顾宁刚要开口,公孙忆便朝着赤云道人言道:“赤云,这是雪仙阁的功夫,怎么?你这么想知道是想跟宁儿学雪仙阁的武功吗?”
赤云道人立马道:“放屁!我就是好奇嘛,宁儿快给说说。”
裴书白许久没瞧见赤云道人和师父二人斗嘴,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在赤云观时的情景,见赤云道人一直缠着顾宁,便开口道:“道长,你可知道宁儿方才立下这一根冰火炬,用了几招?”
赤云道人瞥了一眼裴书白:“怎么?你小子现在可以考我了是吗?”
裴书白嘿嘿一笑:“我哪里敢?方才宁儿立下一根冰火炬,瞧着是左手出冰、右手出火,实际上在冰火脱手之后,又甩出惊雷真气,道长您再仔细瞧瞧,冰火连接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小撮雷光,把冰火隔开?”
赤云道人当即一愣,裴书白不说,自己还真就没发现这冰火炬竟是三种真气组成,心中更是对顾宁赞叹不已,赤云道人忍不住伸手去拨楞中间那一小撮雷光,哪知手指头刚一触碰,那雷光登时散了,火球和冰刺接触到一起,顷刻之间便消散无踪。
公孙忆笑道:“你瞧,宁儿给咱们照着亮儿,你倒在这里捣乱。”
赤云道人赧然一笑:“这两排这么多呢,也不差这一个,不过宁儿这一手还真是俊,怕是当年四绝过断天机试炼之时,陆阁主也是这般给大家照亮的。”
顾宁微微一笑,也没再多言,毕竟少了一根也无伤大雅。此时吴昊忽然开口道:“公孙先生,你们瞧那边是什么?”
顺着吴昊手指的方向,众人向远处望去,在那冰火炬能照到的尽处,好似有人晃动一般,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众人立马紧张起来,春景明沉声道:“天机先生是为咱们六个特意开的此次试炼,按说这里头没有旁人,那远端那几个影子又是何人?难不成这断天机试炼里,还有活人机关不成?”
公孙忆心中也没计较,毕竟自己进入这试炼之地尚属首次,当年爹爹虽然闯成过,可也没有再在自己面前提过此事,见远处人影端得蹊跷,于是便开口提醒众人小心谨慎,自己则当先向前迈了一步,其余众人跟在公孙忆后面,慢慢向那一片人影走去。
谁料到公孙忆一行刚向前走,那人影也向前走,公孙忆这边走的快些,那人影便向前走的快些,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人影始终就在前头不远不近。
公孙忆顿觉不妙,左右看了看两排冰火炬,当即开口问道:“宁儿,方才你立了多少根冰火炬?”
顾宁也察觉出不对劲,当即回答道:“左右各九个,中间隔了五尺,差不多有四五丈的距离。”
公孙忆啧了一声:“按说咱们走了这么久,早就过了冰火炬照亮的范围,怎么这冰火炬好似无穷无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