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将心中疑虑瞒下不提,只将伤口处理一番,便专心寻找石门机关,众人又是一番寻找,终是没半点所获。春景明不禁沮丧,口中道:“好,咱们这一番折腾,到头来还是个死胡同,敢情那老头儿搞这个试炼竟是戏耍我们!”
吴昊也道:“按照此前惯例,每逢关卡,都会有书字提醒,这石门跟前我们也都找遍了,哪里有半个字?会不会是这次试炼为临时开启,这后头便是死路?”
顾宁皱了眉头,也诧异道:“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好比我们斩断锁链,让那些机关轰塌石笋,虽说避免了咱们被霹雳雷火弹炸伤,但也算是自绝后路,倘若这些机关都是公输派鲁盘大师所建,那也就是说毁了塌了便没法复原,这断天机试炼也不是第一次进来闯关者,虽是极难,但至少当年五绝通过了一次,四刹门生老病死通过了一次,这里头就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要么他们在通过时没有破坏这里头任何一处机关,要么就是破坏之后,还有人对机关进行修缮,不然总不能斩断的铁索自己再接上,倒塌的石笋自己再站起来吧?机关再精妙,也不过是死物,所以就很奇怪,总不能这里头还有旁人?”
裴书白连忙道:“宁儿说的极是,先前我也想过,倒没有宁儿想的这般细致,只是想着等我们取了彩石,需要原路返回的时候,这石笋被咱们弄倒了,铁索也被斩断了,咱们该怎么回去?这一点我倒没想这么深,师父,这里头除了咱们几个,还真有其他人吗?”
公孙忆缓缓点头:“宁儿说的是个不容忽略之处,断天机试炼开启的循环是五年,五年时间也足够对试炼里头的机关进行休整,咱们从未听过天机堡里头人马有多少,此前甚至以为天机先生是一个人,就算把青林居士也算在内,两个人休整这么大一个试炼,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咱们比之五绝,不管武功才学都远不如他们,便是四刹门生老病死,也胜我们一筹,所以他们过这试炼之时,说不定真就没有破坏这里头的机关,可这也不能作为咱们想问题的依据,书白说的也对,这试炼咱们第一次进,要不要走回头路还真不好说,只不过现在想这个问题还早,毕竟咱们连彩石的面还没见到,所以大家要心无旁骛,找寻破解石门机关的法子。”
吴昊道:“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平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面上的我们几个已经寻了几遍,总不能机关还在地底。”
公孙忆言道:“这个也不能排除,自打咱们进来之后,确实出现了很多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奇怪事物,先不说金刚石像的鬼斧神工,光是出现的各种机关,都是世上难寻之物,故而这石门机关到底在哪里,我们都说不准,哪里都有可能。”
裴书白也有些着急,当即道:“既然咱们已经在前头破坏了不少机关,也不差这一处,那石笋里头都能藏着木纹圆盘机关,说不定这石门的机关也在脚底下,索性就把这里翻上一番,就算找不到,也算是排除一处!”
顾宁笑了笑:“书白,可这里本就是深渊之上的绝壁,咱们在石笋上,之所以义无反顾,那是因为咱们瞧见这里有落脚的地方,可若是把这里给破坏了,万一也跟石笋一样崩塌,到时候咱们还能去哪儿?总不能再到红玫石笋上面吧?我可不想和我自己再交手了。”
裴书白也是一乐:“是,我之前还不知道我到底武功进步到什么地步,这跟自己交上了手才知道真难对付。”
吴昊对裴顾二人的对话心生不爽,这听似玩笑却好似自夸一般,只是碍于公孙忆在旁,便什么也没说。
公孙忆岂能不知顾宁说的是实情,一旦这里被轰塌,众人失去立足之地,到那时要么攀着这处绝壁往上,要么跃入深渊之中,不管哪条路,显然都不会是正确的选择,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机关所在。于是便开口道:“咱们再找一找,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考虑脚下。”
裴书白和顾宁点头应允,春景明吴昊心中虽有不快,但也知公孙忆说的不假,也只好依言照办,也不知过了多久,春景明情绪激动起来,操起天光刃朝着石门不断捅刺,以发泄心中烦闷。
显然春景明的躁动引得众人也烦躁不已,之前还能好言相劝,此时瞧见春景明动怒,也没有人再多言,公孙忆只在心中盘算,春景明说不定马上就要动手破坏踏脚平台,若是平台倒塌,到时候是向上走还是向下走,果然如公孙忆所料,石门在春景明面前岿然不动,春景明便把怒气撒到脚下,公孙忆连忙出言提醒众人做好准备,忽然之间,石门竟开了一条缝隙,一条光线从门缝中透出,随着石门缓缓开启,那光亮也越来越强,待得石门开出一人宽窄,众人才发现门洞里站着一人,此人身子宽大,正是赤云道人。
裴书白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只走出一步便硬生生地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不少,只听裴书白问道:“赤云道长,你到底是不是真人?”
这一句便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疑,毕竟自打赤云道人追赶影子离开甬道,之后遇见的赤云道人都奇奇怪怪,要么是突然消失,要么就是幻影残相,此时打石门里头出现了赤云道人,怎能不让人怀疑?
顾宁看了看门洞里头的赤云道人,又回头瞧了瞧公孙忆,但见公孙忆脸上半点表情也无,只是睁着眼睛盯着门洞。
倒是门里的赤云道人先开了口:“书白,你小子疯了嘛?连我都不认识了?难不成你偷喝我葫芦里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