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震噤若寒蝉,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出。
病公子懒得理会,转头又问公孙忆:“你是如何断定那青林居士和息松道人有关?”
公孙忆苦笑一声:“我岂能淡定?先前在流沙镇,天池堡带着青林居士赶去和五仙教见面,便是要用青林居士去换五仙教圣女黛丝瑶,没曾想天池堡着了五仙教的道,我们搅和了一通,救下了天池堡众人和青林居士,自那时起我便和青林居士认识了,后来虽没有机会和他深谈,但他必定知道是我救了他,而当我和他同时处在在十方狱中时,他岂能不知我深陷危险之中,我且问你,你若是他,能用幻视镜脱身,会不会把我一并带出去?”
老头子心中一愣,幻视镜一出震慑当场,根本阻拦不住青林居士逃走,仗着这宝贝带走公孙忆,也是易如反掌,而青林居士却把公孙忆留下来,等同于给公孙忆判了死,如此说来,公孙忆的推测就更有说服力。
病公子更是深信不疑:“怪不得他要假装搀扶你,实则是用你做人质,只等那鬼骷髅的腕骨到了他手上,就能立马脱身,看来那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逃跑了。”
公孙忆点了点头:“病公子说的不错,青林居士方才的站位,的确是用我做人质,毕竟他也不敢笃定凭借幻视镜就一定能脱身,但他知道眼下我对你们来说十分重要,你们不会让我轻易死去,所以便假意站在我身侧,便是想着幻视镜起效用之前,用我做挡箭牌。其实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事也能佐证,按说苏红木和熬桀也没走远,青林居士带着鬼骷髅的腕骨和幻视镜,一旦出去之后被苏红木察觉,那青林居士便没有命活,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足以证明他和苏红木是一伙的。”
老头子忽然一阵狂笑:“好!好!好得很!我骆投此前从未想过,会在没破解极乐图之前,就跟息松动手,如今也怪不得我,是他息松过河拆桥,欺人太甚。病刹,你且将门中弟子归拢一番,既然他不让我好过,我总不能吃哑巴亏,索性就放开手大干一场,我倒要瞧瞧息松道人这个执棋者有没有三头六臂!”
公孙忆这才放下心来,再也撑不住躺倒在地。病公子见状也不再多言,将先前淡去的横竖血纹复又补齐:“公孙忆,我留你还有用处,你就好好在这十方狱里头待着吧!”
一语言罢,病公子便带着汪震父子,随着老头子回到归尘楼中。
老头子沉声道:“事已至此,你有何计策?”
病公子铁青着脸沉声道:“你只要给我报个地方,我这就杀上门去!”
老头子摇头道:“你可不要乱了方寸,地方我倒是知道,只是不能如此冲动,公孙忆说的话虽说句句在理,听起来也是毫无破绽,但你可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病公子怒气未消:“我管他目的是什么?他已是我手上的一个玩偶,我随时可以让他死,就算他徒弟和顾宁那丫头日后找我算账,我岂会怕他们!”
老头子冷笑一声:“病公子,你若是再被怒火左右,那四刹门恐怕真的危矣,公孙忆也好、裴书白顾宁也罢,你说的不错,这些人不足为惧,但这恰恰也是公孙忆在意的地方,公孙忆武功虽弱,但是他对局势的把控眼光极为狠辣,他便是瞧准了这一点,让我们和息松道人二虎相杀,不管我们哪一方赢了,势必要大伤元气,到那时你再去看裴书白、顾宁这些人,还算不算威胁?公孙忆一人来此,又是交上极乐图残片,又是把这么多秘密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和息松道人开战,对于他个人的生死,恐怕他早就不在乎了。”
病公子冷笑不止:“老头子,我瞧你畏首畏尾,倒不像你的作风,先前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不曾如此犹豫,就算是灭了裴家满门,也没见你迟疑过,怎么一遇到息松老杂毛,就这般怯懦!公孙忆的心思我早就瞧出来了,就算是这样,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老头子一掌拍在扶手之上:“混账东西!我有说过怕他吗?我是让你想一个万全之策,不是听你在这挤兑我!”
病公子一见老头子动了怒,也缓下了声音:“既然不怕,那就带着人杀将上去!”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和息松道人动手,万不可冲动,这人武功奇高又工于心计,一招走错满盘皆输,我想你着急寻他,总不能是着急寻死吧,要打就要想一个能赢的打法,如此蛮干,你和生不欢死亦苦又有什么分别?”
病公子沉吟不语,也知老头子所言非虚:“我心思乱了,静不下来,你有什么法子说出来罢,我照办便是。”
老头子这才点了点头:“公孙忆有句话说的不假,咱们一定是碰到了息松道人在意的事,不然他也不会改变计划,毕竟之前他和我商量好的,只等破解了极乐图的秘密,用蚺王鼎炼化了灭轮回的肉身,再按照极乐图的指引,找到灭轮回藏起来的《借寿还阳功》功法秘籍,我与他五五分账,其实不管是他还是我,都知道真到了那一天,势必有一场恶战,只是在前头的事没做到之前,谁也不愿意先动手,如今他突然从我们这里夺走宝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而这蚺王鼎和血眼骷髅刀,这些所谓的神天八物,一定和他在意的事有关。”
病公子一脸诧异,问道:“你不是说极乐图埋藏的东西不是《借寿还阳功》功法秘籍吗?”
老头子冷笑道:“看来是有用了,跟公孙忆这样的人说事儿,岂能句句属实,没想到连你也一并骗了。”
病公子摇了摇头:“区区一个公孙忆,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防,便是实话告诉他又何妨?难不成他还有机会活着出十方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