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中。“他,在哪里?”
“三楼。”江桥道,“你跟着我,千万小心。”
他将竹笛重新包裹,收入怀中。
“我要做什么?”
“他的同伴已经离开了。这个消息,应该对你的解构,会有很大帮助。”
“可是……”
“不用担心。欺骗有又何妨?何况,他们是找不到这个时空来的,最后的选择,也只能是离开。”江桥的眼中闪过犹豫,可立刻又被果决所覆盖,“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真心加入我们。”
“一旦他不愿意呢?如果解构超过了某一个境界,那是会对解构对象的精神,造成已定刺激的。”
“无妨。”江桥淡淡道。
秦雨凡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眼前的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到了。三楼。”
二人踏上昏暗的走廊。两侧的墙壁,泛着一层淡淡的血色,甚至有的墙体向外突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孕育。
而两侧的病房门,居然都是铁门,看上去有些厚重。就像这里治疗的根本不是病人,而是罪犯!
“这一层,为什么让人感觉……”秦雨凡皱眉。
“那些病房里,真的有东西,有所谓的‘病人’。”江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
远处,刺耳的啼鸣穿透空气,传入二人耳中。
“时间不多了。这里马上就要瓦解,那些‘病人’也快苏醒了。”江桥走在前方,看着周围隐没在暗影中的一扇扇病房门。
他在某件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十分钟,说服他,把他带走。”他推开门。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一点点朝内打开。
昏暗中。
江桥走进了病房。
空旷的房间。一张床,一个人。
江桥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站在床前,向前伸手,却终又缩回。
“雨澜。”淡淡的声音中多出一分温柔。
病床上,男子右手食指微动。
秦语凡走进房间,想开口说些什么。
“江——”
眼前男子半转过身,轻轻摆了摆右手。
不是你之前还让我解构的嘛!秦语凡心中暗自腹诽,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二人,看向代表了二人间联系的丝线。
半透明的丝线很细,但看上去有些坚韧,表面,淡粉色光晕流转。
她发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丝线。
奇怪的联系。秦语凡心中想着。
“雨澜,能听见吗?”
江桥坐到床边,握住那只白皙的手。
手指微动,但双眼依旧紧闭。
江桥摇了摇头,再度从怀中抽出竹笛。
《镇魂》。
没有携带任何道具效果,但那曲调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柔情?
秦语凡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她认识江桥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他主动为别人吹笛。
床上人的身体似乎放松了几分。
曲终。
“雨澜,醒来吧。”江桥喃喃道。
眼皮翕动,那人睁开双眼。
一黑一灰两只眸子看向眼前。
“是你。”他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可身体却晃了两下。
“别乱动。”江桥扶住他,几乎要把他揽在怀中,“你需要休息。”
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可秦语凡却是找不出原因。
鸦鸣刺耳。
“该走了。”江桥从口袋里掏出骰子,就欲抛下
那人抓住江桥手腕。
“李唯生……”
“他活着。”
走廊中,忽然响起撞击铁门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其它几间病房里出来。每一声,都锤击着他们的心脏。
窗外,振翅声。
一只乌鸦落在病房的窗台上,三只漆黑的眼眸盯着三人。
黑暗,从乌鸦额间那只眼处弥漫,侵入秦语凡的脑海。
她看见了黑色丝线,连接着三眼乌鸦、血月和医院之间的黑色丝线。那种黑色是最纯粹的黑暗。
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光。
黑暗停止了扩散。
江桥拉住秦语凡的手腕。
“砰!”
铁门被撞开的声音传来。
骰子从江桥的手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