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带着我继续前行,又接连发现了几个这样的盗采点。
他都一一在他的小本子上标记出来。这个山脊的煤窑基本摸清以后,我们正准备转移。
突然,杨威不动了,他用鼻子嗅了嗅,在地上仔细地寻找着,竟然发现了血迹。这里蕨类植物很茂盛,不仔细,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只见他小心地拔开树枝和杂草寻找着。
一会儿一双烂脚首先映入我们的眼帘,那双脚千疮百孔,已经烂透化脓,有的地方甚至还可以见到白骨。
再往上看,是一张黑呼呼的脸,他身上的衣服就象烂布条一样。一双眼睛空洞的,直直地望着天空。
杨威的手在那双眼睛前晃了一下,那眼珠转动了一下。
“还活着。你来背。”杨威已经看出我这个山里人有点能耐,这点事难不倒我。
“好的。”我轻声回答。并蹲了下来,杨威一发力,将这个汉子放到了我的背上。
我们又原路偷偷返回,路上几次险些遭遇那些护矿的保安。都被杨威巧妙地躲了过去。
花了近两个小时,我们才回到车上。好在这高大的汉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要不然我背着他,还真走不出大山。
回程自然由杨威开。刚拐过两个路口,有几个交警在那里拦车,杨威吩咐我用衣服将那个人盖住。
一个歪戴警帽的交警,跑到车边警了个礼,“请出示你的证件。”
杨威一脸严肃,将驾照和一叠钱交到交警手上。交警马上收起了钱递还了驾照,敬了个礼放行。
车内看都没有看一眼。但是谁也不知道,车内的录像设备已完成了取证。
“你有没有地方安置这个人,地方必须非常保密。另外还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必须是绝对可靠的。”杨威说道。
“可以安置到我家,我家在樟木乡,最偏僻的地方。现在村里没有多少人。我们现在去医院,让我同学先把他救活。您看可以吗?”我问道。
“行,我们先去县城。”杨威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飙了起来。
我打通了孙小佳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孙小佳才接了起来。
“你不是说从没爱过我吗?还打我电话干嘛?”孙小佳劈头盖脸来了一句。
“小佳,我有紧急事情,有一个病人伤势很重,现在急需抢救,但又需要高度保密。求你帮我。”我这会儿没皮没脸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一颗心顿时紧张起来,怕她关键时候撒小性子,那可要了命。
“你们直接送到住院部,我不是骨伤科的,我跟同事商量一下,用那里的急救室,就说是我的亲戚。到了给我电话。”说罢挂了。
“抢救过来后,不能在那里住院,最多明天就要转到你家,让医生上你家治疗。今后你开这台车,我暂时用不着。”杨威命令道。
“好的。”我一听头都大的。这孙小佳肯上我家去帮病人治伤吗?又得求这姑奶奶了。
孙小佳已经等在了住院部的门口。
我将人背了下来,杨威用衣服将那人盖住,以免太骇人。
进急救室的是一个男的老医生,应该有近五十多岁了。老医生看到病人这么严重,皱了一下眉头。
“情况很严重。可能要截掉坏死的脚掌。谁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