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没有过喜欢的人喜欢别人的经验——林安不算——因为他喜欢的人如果有心上人,那他根本就不会开始这段恋爱,感情不深,自然也不会吃醋。
隔壁床上向北睡得开心,苏哲自我反思了半天没找着答案,望着窗外仿佛是个痴呆。郁闷了许久之后他回过头看着向北,想像着如果喜欢上向北,而向北又喜欢别人……
向北会喜欢别人?
苏哲突然发现根本无法想像向北喜欢人的样子,尽管向北对所有人都关怀备至,人缘好得一塌糊涂,扭曲性向手到擒来,但是他觉得向北不会喜欢任何人,不会为别人付出任何真心,哪怕别人为了向北牺牲多少都没用。
向北这人就没有心啊!
要为一个没有心的人付出感情,而且还知道这人没有心,这得多缺心眼了啊!
苏哲抱着这样的念头浑浑噩噩了一早上,幸好工作简单得不行,只需要听指挥就行,好歹没出错,越是临近中午他越是心虚气短,额头冷汗一阵一阵地直往外冒,活像是马上要晕倒般。
中午放饭的时候终于来了,苏哲站在场边迟疑着要不要出发。
“你没事吧?”张纯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脸色不太好。”
“很不好吗?”苏哲干笑一声,“有点晒。”
张纯画瞄了眼天空,大片乌云遮天蔽日的,一点儿阳光也没有。
“你真的没事吗?手疼吗?”张纯画担忧地道。
“真没事。”苏哲叹了口气,看看张纯画一如往昔的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已经被怨念入侵了,“张哥,我真没想到你还能记住我。”
张纯画笑了起来,道:“因为那次你是唯一没骂我的工作人员。”
“啊?”时间过去这么久,具体当时干了什么苏哲当然早就忘了,“没吧,大家都挺和气的。”
草台班子的工作人员甚至导演一般都没什么架子,毕竟是草台班子,自己几斤几两重心里没数吗?摆架子给谁看呢?还不如赶紧做完工作回家休息。
“哪啊,我那时候才出道,什么都不懂,导演不是那个有钱的,你忘啦?”张纯画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动作很是贼眉鼠眼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就有一股天真无邪的灵气,不得不说眼睛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派头大得很,虽然是第一次导演但是毕竟后台硬啊,那次咱们几个演员哪个不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只有他的小蜜没被骂。时间久了,其他工作人员也嫌弃我们,只有你从来不骂人,我动作做得不对还给我拆开了一个一个示范,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真好。”
张纯画讲述时眼睛里仿佛有光,苏哲听着听着才回忆起来,那位导演根本就是圈外人玩票的,对于导演一窍不通,主演是导演小蜜,也没拉大明星,据说是怕花钱,他的介绍人评价十分准确:特别好糊弄的金主。
苏哲去了后也觉得确实如此,不过他倒没糊弄,一来那时候还年轻,还做着大武指的梦,二来毕竟拿了钱,本职工作总要做好,所以他在片场还是认认真真地干活,尽管如此,这片后来还是悄无声息地没了,都没上映,连恶评都没捞着,那位导演和小蜜后续也没继续混娱乐圈,那部片里唯一闯出重围的人只有张纯画了。
这么一回忆,苏哲居然感觉出了几分温馨,瞅了瞅张纯画笑意盈盈的脸,一咬牙,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这人!
“张哥,我这儿有个事想麻烦你。”苏哲灵机一动,“就是……吃醋该怎么演?”
“吃醋?”张纯画眨眨眼,“你要演戏啦?”
“不是我,我这不是有一个朋友,戏剧学院的……小朋友,他最近有个表演作业老完不成,要演个男小三,那种见不得光的和正宫见面,不能揭破了但是要表现出那种感觉,他演来演去老师不给过啊,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