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从沉睡中醒来时有些恍惚,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认识了一个几近——也只是几近——完美的男人,他们渡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他明白了原来情侣之间并没有那么枯燥,谈恋爱与他经验中的“单纯”完全不同。他满意地叹息一声,翻了个身,正好看见“完美男人”对着他的睡颜。
嗯,颜值无敌,即使流着口水也掩盖不了美。
苏哲又翻过去,像条咸鱼般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不是,等一下,不是梦?昨晚也不是?
旁白框在天花板上徐徐展开,不知怎的,苏哲居然从这个“展开”的动作里品出一丝嘲弄的意味:昨晚给了苏哲很大的震撼,他突然意识到,从前的他不过是林安的“工具”,到后来甚至连“工具”都算不上了,只不过是提供衣食住行的ATM。
怦——
苏哲把枕头冲着旁白框扔了过去,他一直没有为林安的背叛伤过心,哭过,又或者恼怒过,此刻,压抑忽视的情绪层层包围而来,像是云朵般内无声息地令人窒息。枕头没有打散这些情绪,浪费的十年也不会再回来,他的眼眶发热,复杂的情感混合起来催动着他的心弦。
“你不是吧?有这么感动吗?”向北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的技巧好到你都哭了吗?”
苏哲头也没回地一胳膊拍了过去,准确拍中了向北的脸,他听见一声闷哼以及委屈地嘀咕:“你怎么舍得这样打我的呀?你不是很喜欢我的脸吗?”
“闭嘴吧你!”苏哲坐起来用枕头又砸了下向北的脸,没好气地道,“我这是想起了林安。”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当着同床共枕人的面提过去,那不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嘛。
果不其然,向北拿开枕头后脸就挂下来了,带着点恼怒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苏哲憋了会儿,泄了气,狠狠搓了两把脸道:“对不起,我这会儿有点混乱。”
向北似乎坐了起来,一个温热的躯体凑了过来:“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苏哲纠结地看着窗外,“有种说不出来的空虚感。”
“哦,需要什么东西来填?”向北似乎很随意地应了句。
苏哲转过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向北几秒,确定这货在开车后果断拿起了枕头——
向北以惊人的速度跳下床,笑嘻嘻地道:“我去做早饭。”
既然不打算再去管塔罗俱乐部的事,苏哲一下子闲了下来,跑步吃饭打扫卫生,时间还没到中午,向北继续清点庞大的厨艺工具,他坐在阳台上盘点一下财产,好几十万,算是这么多年来的财产巅峰了,可惜,想上房车是完全不可能的,首付完全不够。他坐在电脑前打开求职网站看了好久,最后还是不自觉打开了手机微信,看看加的武替聊天群有没有工作,当他意识到完全看不进去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
我将来干什么呢?
不夸张的说,苏哲将来至少还有四十到五十年的生命,总不能一直做武替吧,他倒是想过去送外卖,但是外卖也是个体力活,不可能一直干到老。他自己交了养老保险和医保,也额外买了医疗保险,只要房子能上车倒是勉强可以期待一个平凡的晚年,唯一的问题,他不觉得自己能有后代,一方面是困于性取向,另一方面他并不喜欢孩子。
“你怎么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烦什么呢?”向北在苏哲面前坐下,他在阳台设计了烧烤台和面对面坐着的椅子,配上绿植和窗外新高铁站的风景可以当网红拍照地了。
“烦养老和工作。”苏哲随口道。
“养老啊……嗯,确实是个需要考虑的事。”向北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道,“你能够想像我们开一家私厨餐厅吗?”
苏哲想了想,道:“能吧,估计会有一帮你的狐朋狗友来吃饭,或者一些不是人的,偶尔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意,然后我们关了门去搞这些生意,最后发现罪魁祸首是你的哪个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