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台上同时响起了两个声音。
温如玉愣了一下,尔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温如言。
跟他一起说话的,自然便是温如言了,温如言虽然不理朝政,但是也知道,一味的增加赋税,乃是将社稷这座大山压到了黎民百姓身上了,他们本就负担的太多,若一味的压榨他们,只会把他们压垮,他们总有受不了的那一天,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民心不存,还谈什么社稷!
上将军杨重跟丞相苏定河听到温如言竟然也开口了,同时看了他一眼,尔后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
那户部右侍郎一听两位皇子同时拒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悻悻之色。
周天子对着太子温如玉一摆手,尔后扭头看着温如言认真的问道:“朕记得,你这好像是第一次主动参与朝政吧?”
温如言点了点头。
“你刚才那个不可,给朕说一下理由!”
温如言沉默,仿佛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台下众多官员安静的注视着他,不过他们也只是在看一个笑话罢了,虽然刚才这位靖王殿下猜出了那个谁都猜不出的字谜,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以他的纨绔,如何能在朝政大事上说出什么合理的建议?
温如言思前想后,便开口说道:“前一段时日我离开燕京,一路往南,期间见过不少世间百态,但是对这些,我也不怎么懂。”
听他这么说,台下的大部分官员心中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
废话,你能懂个什么?
温如言说道这里,接着又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是我却听到了一句民间歌谣。”
周天子平静的问道:“说来给朕听听。”
温如言点了点头,径直开口说道:“为田追租未足怪,尽将官田作民卖,富家得田民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
其实这句歌谣响彻民间,自然会有不少官员听过的,但是他们也不足为奇,毕竟哪个朝代,也是如此。
不过周天子却没有听到过,眼下听温如言这么一说,他眉头轻轻一跳,尔后便又恢复了平静,任谁都没有看出端倪,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只见他接着又问道:“那这句歌谣你怎么看?”
温如言淡淡的说道:“我虽然不懂其他,但是这么一句白话歌谣还是能懂的,百姓靠租田生活,但是年年收成甚至不够交租,年年都会欠下富豪新债,如此恶心循环,一年接一年,一代接一代,他们本就过得艰辛,此刻若是再增加赋税,他们岂能承受的了?”
周天子不语。
户部右侍郎却又站起来说道:“殿下此话虽然也有道理,但是眼下增加赋税这一做法,也是为了未雨绸缪,况且又不是单单普通百姓增加了,那些乡绅富豪也是如此,他们的土地多,纳的税自然更多,待度过这一时节,再降低赋税,也不是不可以的。”
温如言听了他这话,冷笑一声,道:“徐大人可曾去过乡下?”
那徐大人一愣,正想开口回答说自己去过,结果温如言又看着他问道:“我说的,可不是燕京城周围的民乡,而是远离天子脚下的那些贫瘠之地。”
户部右侍郎讪讪一笑,只好开口说道:“未曾。”
“那你可知那些乡绅富豪到底有多少土地?又可曾见过多少百姓穷困潦倒,种地一年到最后却是饿的面黄肌瘦,以树皮草根为食?”温如言依旧很平静。
徐大人又是愣了一下,道:“不知。”
“身为户部侍郎,你自然清楚现如今这个赋税,足够国库充盈,但为何户部吃紧?你可知这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