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4游乐场
第二天。
当瞿志国给肖奕打电话，约再次见面的时候。肖奕不禁觉得意外－－他的计划，是做好这一期方案后再主动约瞿志国。
所以……
“瞿总，再给我4个小时好吗？我手上有个方案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管瞿志国是什么意思，肖奕选择了按原计划推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见面时把握主动权。
“四小时……也好。”瞿志国微微笑了笑，交待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肖奕应该在准备一些能说服自己的东西、也有些吊味口的味道。不过也确实吊起了瞿志国的兴趣－－又有业务才干、也有斗争心智，这种人，值得冒险。
*
肖奕整理好所有的资料后，拎着电脑匆匆往‘御品国际’办公楼赶去。
到了‘御品国际’的门口，肖奕想了想，后退两步转身站到大楼转角处，拿出电话给唐宁打了过去：
“瞿志国给你打过电话了？”这一次，他连称呼都没有，显然对于唐宁的态度，已经相当厌恶与恼怒。
“恩。”唐宁淡淡应了一声，声音里不带丝毫情绪。
“你怎么说的？”听到唐宁淡然从容的声音，肖奕压着一肚子的火。
“以你对这些大老板的了解，你猜不出瞿总约你的目的吗？”唐宁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只是肖奕仍听出淡淡的讽刺意味。
“你最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御品国际’现在是‘宁达’在‘安阁’项目里最强劲的竞争者，我们可能是友、也可能为敌，就看你的态度了。”肖奕冷冷说道。
“肖大哥，其实到了这时候，我们彼此心里是怎么想的已经很清楚了，有些话说了也没意义－－你加入‘杰安’后，我先后经历了‘世纪城’开业之乱、‘未来城’收购之阻、性贿赂的丑闻。若说我对你还有多少信任和期待，那我真是太愚蠢了。这次的事情，不过是爸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谢我。以后两家公司在项目中相遇，正当的商业竞争，‘宁达’也不用怕谁。”唐宁的声音淡淡的，将自己的态度说得很清楚，既表明了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与合作的想法，也表明了这个好是父亲卖的。
这一手感情牌打得巧妙，肖奕原本就瞧不起唐宁，所以即便唐宁卖了他的好，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唐晋旗则不同，唐晋旗愿意放他一条生路，那只能是从感情角度出发的结果。
所以他心里多少会有些触动，这触动对未来项目会有什么好处？唐宁不清楚，但总是比他带着对‘宁达’的恨与对唐宁的仇视要好。
*
挂了肖奕的电话，唐宁给夏千语写了邮件过去：“瞿总已经联络肖奕，肖奕加入‘御品国际’应该已成定局。”
“唐宁，我是夏千语。”夏千语接着便打了电话过来。
“恩，肖奕刚给我打电话，说瞿志国约他见面，所以我想，应该是要定了。”唐宁接起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瞿志国给你打过电话？”夏千语问道。
“是的，瞿志国应该不会完全信任肖奕，但也会重用肖奕，他的这种心态，我觉得在后面我们与‘御品国际’的竞争中，或许会有一些用处。另外我对肖奕说，我给瞿志国的回答是我父亲的意思，我希望化解一些他对‘宁达’的仇视。”唐宁将自己的目的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了。”夏千语稍许沉默，便挂了电话。
“只是知道了？”唐宁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有些猝不及防－－以夏千语的风格，不是该交待一下他要注意的地方吗？
唐宁放下电话，电脑里传来邮件提醒，打开来看，夏千语挂掉电话后，便给他发来了邮件：“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其它意见，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再来问我。”
“你不给我意见吗？比如说，你是否能推演出肖奕与瞿志国这种相互利用、又相互防备的合作状态，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可利用的？”唐宁不及考虑为什么夏千语不在电话里说，却发邮件来补充意见，迅速将自己的疑问打了过去。
“能，但不需要告诉你，你在与他们交道的过程，一步一步去领会即可。再说，原本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有些事，不需要提前预测，顺势而为即可。”夏千语在邮件里回道。
“我觉得……你和以前的态度不同。”唐宁想了想，还是发了这句话过去。
“没有不同，只是给你更多空间。”夏千语这次回得有些慢。
唐宁觉得，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她的态度，是真的不同。
*
唐宁没有再发邮件过去，夏千语既然不愿意说，他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唐宁关上邮箱后，便将这件事放了下来，打电话安排了京城收购的后续进展会议。
一直到晚上，肖奕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唐宁有些沉不住气，不知道瞿志国在有所怀疑的情况下，是否会真的聘用肖奕，所以他让安安从其它渠道了解了一下，知道瞿志国下午与肖奕在办公室关门单独谈了有三个小时，在肖奕离开后，又单独与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谈了30分钟。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已经决定聘用了。”安安看着唐宁说道。
“恩，我觉得也是。”唐宁点头：“这两天的新闻怎么样？”
“最近有个明星的离婚案，声势十分浩大，公关部已经安排人将那条新闻顶上了热搜。”安安笑着说道。
“既然是明星案，又涉及感情八卦，应该能很快把我们的压下来，公关部能不作为就不要作为了，操纵热搜榜的事，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唐宁刷开手机看了一下，某明星的离婚案，果然已经是热到空前的地步。
“原则上是这样，但您可能还是有些不同。您的新闻，有些都放到娱乐版了，有时候是需要操作一下。您看看，这是我从公关部拿回来的数据。”安安将一张报表递给唐宁：
“正式公司官网新闻转载，娱乐版转载率达到35%；外网新闻转载，娱乐版转载率达到65%；这次的六城六楼收购消息，京城动手事件，直接上了娱乐头条；也直接导致后面五个城市的新闻转载量上升，到了后面性贿赂事件时，热度自然的就上来了。”
说到这一句，安安的声音小了些，下意识的看了唐宁一眼，见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便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只要有您的新闻，基本是财经版与娱乐版平分秋色了，比起当红的明星新闻更容易炒上去，所以公关部也专门拨了一组人在打理您在娱乐版块的新闻形象。”
“……我知道了，那就按公关部的思路去操作吧。”唐宁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想了想又问安安：“这份数据夏小姐看过没有？”
“carlyle那边的数据系统比我们庞大，所以我觉得……”安安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班吧，京城‘万华’的工商手续，你按今天的会议备忘录跟进办理，随时给我进展报告。”唐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唐总，夏小姐是不是不喜欢您上娱乐版？”安安点了点头，低头记下唐宁的工作要求后，看着他小心的问道。
“没有，不过与carlyle对‘宁达’社会形象定位还是有些出入。”唐宁轻扯了下嘴角，抬头看着安安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安安忙伸手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后退两步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唐总，这次苏小姐过来，还和您一起游园，夏小姐有生气吗？”
“你好象很关心夏小姐的情绪？”唐宁挑眉看着她。
“这个……唐总也一样啊，刚才还问我夏小姐是否知道这些数据呢。”安安的眼珠骨碌转了两圈，看着唐宁没有生气，便小声说道：“我觉得夏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您特别好，所以您尽量别惹她生气。”
“安安……”
“我要下班了，唐总再见。”
不等唐宁说完，安安抱着笔记本，转身快步往外跑去。
“这个安安……”唐宁不禁敛眸轻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新闻照片，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
他这是第一次从其它人的嘴听到对自己与夏千语恋情的意见，虽然安安是下属，但因为年轻，很多时候并不如其它员工那样对他或者冷淡或者畏惧或者拍马屁。
甚至有时候是调皮和八卦的。
所以她的话，该算是真心了－－夏小姐脾气不好，但对您特别好。
“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在那么久以后才知道。只是，既然愿意对我好，为什么不肯在感情里再进一步呢？”
唐宁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她爱他，他知道；只是这份爱，他还没有完全拥有的资本。
就如在瞿志国与肖奕的事件中，他有想好怎么应对，但不出结果，他就会一直忐忑，不知道自己的策略是否有效、不知道是否会弄巧成拙。
所以，他还得继续修炼。
就如他同夏千语的爱情一样，他需要更自信、也需要让夏千语相信：这么好的她，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情－－而他，会让自己成为最好的那个人、成为能给她最好爱情的那个人。
*
第二天，‘御品国际’的官方新闻，发布了正式聘请肖奕为公司执行副总裁的任命公告，一切都与唐宁的预测相吻合。
这让唐宁又多了些信心－－肖奕事件他仍然隐隐难过，为这样对待曾经的大哥、为自己在商业路上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但仍让他初次体会到手段之后成功的滋味。
“所以在商业里，就该用商业法则去处事。”唐宁看着官网的任命通告，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道。
＊
“唐哥哥，我是顾白。”刚开完一个会，正好到午餐时间，唐宁接到顾白的电话。
“你怎么用的千语姑姑的电话？就放学了吗？”唐宁边接电话，边将手中的资料放回到办公桌上。
“千语姑姑今天下午休假，要带我去游乐场，唐哥哥，你也来好不好？”顾白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撒娇的味道。
“好……好象不行，我下午安排了工作。”唐宁脱口而出的答应后，立即想到这样的不妥，连忙又拒绝，对电话那边的顾白温柔说道：“唐哥哥争取早些结束工作，点好大餐等你们，可好？”
“这样啊……你都陪苏姐姐了，为什么不陪我千语姑姑？”顾白的脑袋转得比安安还快，语气明显的不开心了。
“是陪你，不是陪苏姐姐。而且苏姐姐是客人，千语姑姑是我们自己家的人，所以我们不用专门请假去陪，你说呢？”唐宁伸手揉了揉额头，第一次感觉到小顾白的机灵与难缠－－以前只觉得她可爱，只觉得夏千语对她太严厉。
现在看来，可能只有夏千语才能对付她。
“我就说说，不能打扰你工作，我知道。那我和千语姑姑先去了，唐哥哥早点儿下班来接我们。”电话那边，顾白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妥协着说道。
“好，玩得愉快。要听千语姑姑的话，千语姑姑不能陪的项目就不要去玩，ok？”唐宁突然想起，象疯狂过山车、极速前进这样的项目，苏蔓不敢玩、夏千语不知道怎么样，他倒是担心顾白缠着夏千语，夏千语会勉强自己去陪她。
“啊……好吧，我知道了，等下次唐哥哥一起我再玩。”顾白在这一点上，倒算懂事又听话，语气虽然失望，回答还算爽快。
这一点连唐宁都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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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顾白的电话后，唐宁抬腕看了看时间，通知安安将下午的工作行程压缩了一下。
因为刚与苏蔓上过新闻，短期内自然不适合再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他心里是极想陪夏千语，却仍是克制住想现在离开的冲动，沉下心来继续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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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这些是今天要批复的文件。”
“我明天和法务部的方部长一起去京城办‘万华’收购的工商手续，大约需要一周时间，这一周的工作我已经与人力部顾总交接。”
“这份是‘世纪城’这个月的营业报表，这份是各个自营与租售楼盘本月的营业报表，在成立综合业务营运部后，各商城的业绩还是有所下滑，具体原因张总还在分析中。”
＊
结束分部门的工作计划会议后，安安将最重要的业务数据递给唐宁。
唐宁接过几个文件夹，快速的翻了一遍后，对安安说道：“你一小时后进来拿批复文件；转告顾总收我的邮件，有些工作我需要单独与她交待；向张总确认分析报告什么时候可以发给我。”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安安记下唐宁的要求后，抱着记录本快速离开。
唐宁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以顾白的精力来说也应该玩得差不多了。
唐宁想了想，将所有的文件都装进包里，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快步往外走去。
“唐总？我一个小时后去哪里拿文件？”安安看见唐宁出来，忙跟上去问道。
“到时候我通知你。”唐宁边往外走边说道。
“好的，一小时后我给您信息。”安安点头，安静的站在唐宁的身边，直到他进了电梯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难道是有约会？”安安八卦的想着。
脑袋里浮现唐宁牵着夏千语手的样子，但再往深想，还是觉得有些违和－－都这么铁板定钉的事了，她却从他们的身上感觉不到恋爱的气息、也想象不出女的强势男的温柔，这样的一对平时要怎么相处。
脑补那画面？怎么都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