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又阴又冷,冻得宣音连唇都苍白了起来,可她还是一脸无畏地挡在白飞飞面前,警惕地瞪着眼前王怜花所扮之人。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宣音转过头安抚道,“不、怕。”
白飞飞怔望着宣音那挡在自己面前的瘦小身影,袖中手掌早已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音来。
中计了!白飞飞目光凛然,那辆马车果然有问题。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似像被吓得不能动了,实则是想动也全然不能动。
她并不知道,此时在她身上,有点点金光笼罩。也正是这些看不见的金光,才让她口不能说,身不能动。
王怜花满眼复杂地看着宣音,看了会,突然嘿嘿笑了出来,“小丫头。你就不怕死么。”烛光中,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那双眼中的恶毒之意,几近要溢了出来。
刀刃上的寒光刺得宣音想要退,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那般愣住了。她歪了歪头,坚定的眼神中,竟透着一丝迷茫,好似在迷惑什么。
王怜花心脏猛跳了两下,她认出他了?
不。不会。王怜花立刻否定了。他对自己的易容术极为自信,就是母亲,乍一见都不一定能马上认出他,何况是这个傻丫头。
但想法一旦燃起,就像点在油里的火,越想扑灭就燃得越甚。王怜花手中的刀刃,阴笑着朝宣音的脸上比划了一下,眼底像着火般,炽热地看着宣音,连呼吸都热了起来。
“坏!”小世界金芒闪闪,洒落在王怜花身上,并融入其中。
宣音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直接杀人于无形。只是眼前之人杀不得,非但杀不得,她还需柔化他。宣音眨了下眼,摇着头,可看向王怜花的眼神,却愈发迷惑不解起来,好似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果然。王怜花心跳无法遏制地跳快了起来。这丫头,真的认出他了。
一股兴奋之情油然而生。
然而这时。地窖的门被打开了。天山四疯一一走了进来,分别是拄着木杖的老者,挑夫,妇人与侏儒。
四个人竟成围合之势,将王怜花与宣音、白飞飞给团团围住了。
一看这架势,宣音哪还不知道,摊牌的时间到了。
王怜花叹了口气,站起身,“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不该用什么时候知道这话,而是一开始就知道才对。宣音幽幽叹着,天山六疯变五疯后,其关系感情比以前更甚,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哪能认不出来。
王怜花也马上意识到自己问错了,干笑了下,“原来是将计就计呀。”
“狗贼!你将我三哥藏在哪!”那侏儒跳了出来大喊。
挑夫和妇人也是紧盯着王怜花,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王怜花笑嘻嘻道,“自然是藏在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混账!”“到底在哪!”“快将老三交出来!”
三人纷纷义愤填膺吼道。倒是那老者,看了看王怜花,长叹一口气,“老三已经死了吧。”
其他三人神情一滞,霎时目露悲恸。
“你猜?”王怜花笑得灿烂,可顶着那张瘦如麻杆的皮子,在这幽暗的烛火下,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火!”宣音忽然喊道。
王怜花连忙转头,便见地窖中那盏唯一照明的灯火,此刻竟燃着幽绿的光。
“有毒!”王怜花下意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先给宣音嘴里塞一颗,自己再吞下另一颗。那边白飞飞见其举动,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老者哈哈一笑,捋着花白的长须,“你果然是柴玉关那狗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