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摆酒,刘长安当然是要自己来,前几天在高德威家里下厨,连猪都是他杀的,本身和摆酒也是一套程序,刘长安当然是能够轻松操持的。不过不一样的是,没有人给准备好食材了,他得自己去买。周书玲说要帮忙,停一天早点摊,总觉得摆酒这种事情是需要帮忙的,刘长安尽管有一些好像很厉害的亲戚朋友,但是那些人好像都不会来帮刘长安准备,那自己当然要来帮忙了,不然感觉他连摆酒这种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忙活,就有些心疼了。刘长安和周书玲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袋子的辣椒,湘菜里也有很多不放辣椒的菜式,但是特色是什么?更何况市井街坊间的摆酒,哪个菜里不是放上一堆红的绿的白的黄的紫的,切片的,圆段的,碎屑的,磨粉的辣椒?辣椒当然也是买了很多种,姜也有老姜和嫩姜,干姜,醋姜,槽姜等等,再加上一些大蒜,蒜苗,小葱,香菜等等一大袋子。“菜你先少买点。”周书玲压低声音替刘长安着想,“他们要是包了红包,就多煮点菜,要是没有送红包,就少煮点菜。”刘长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周书玲被他笑的脸红,推了一把刘长安解释道:“我也不是小心眼,斤斤计较,不想你吃亏而已,你也别老是当烂好人,该算的要算。”刘长安没理她,对他来说,做菜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不会计较什么,不过也不可能因此对周书玲的小心思生出些什么反感和厌烦的情绪,女人嘛,心里的小算盘也只是为他着想才拨的咣咣响。“你老是丢只鸡到那车里去干嘛?”回来的时候周书玲也不是头一次看到了,有些好奇。“车里养着僵尸呢,她吃了鸡,就不会害人了。”刘长安通俗易懂的解释,什么活人棺,上官太皇太后之类的,周书玲想必也听不明白。“鬼信你!”周书玲吓了一跳的样子,但是既然被吓到了,显然是有点相信的。买了菜,刘长安先把辣公鸡炒好,就让她去出摊了,在周书玲眼里,觉得成绩不好的刘长安喜欢胡说八道,成绩很好的刘长安自然是学识渊博的,也有了一定的权威性,更何况刘长安的理由是让顾忌开米粉铺子的事业,周书玲只好去出摊了。周咚咚今天不用去幼儿园,起床以后就跑到了刘长安这里呆着,手里拿着一串鞭炮,是她昨天捡到的碎炮仗用绳子一个个系起来,系了一大串。“我放鞭炮给你看呀!”周咚咚打算放这串鞭炮为长安哥哥庆祝。“你能把这串鞭炮放响,我给你抓条狗来吃。”周咚咚抿了抿嘴唇,“你不能抓狗狗,我才不要吃狗狗。”刘长安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唇角擦了擦那一线口水。“我不会吃狗狗的……狗狗很可爱,是好朋友,不能吃的。”周咚咚努力摇头,又自己擦了擦嘴巴。刘长安去忙活了,周咚咚坐在那里思考狗狗不能吃可狗狗很好吃鞭炮为什么放不响以及长安哥哥会不会去抓狗狗等一系列的复杂问题。端出个大盆子洗辣椒,刘长安闻到一股辛辣的汁液散溢在空气中的味道,十分舒爽。“恭喜啊。”刘长安抬起头来,看到了秦雅南。今天的秦雅南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制服套裙,笔挺的面料,拉直的边角散发着帅气,紧绷的裙子没有包裹出太圆润的下身曲线,修长高挑的身姿带着傲气十足的压迫感,她的手臂中还挽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天气虽热,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夏天更是要防寒气入体的时节。“一身绿,蛮俏丽的嘛。”刘长安多看了两眼,军旅风还是很适合秦雅南的,气质相匹配,相得益彰。“你这是要摆酒啊,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你瞧我这份子钱都没有准备。”秦雅南看了看刘长安这副动静,知道他这擅于手艺的人,大概是没有什么兴趣去酒店办宴席。“微信红包,转账,都是可以的。”刘长安看着秦雅南的手机说道。秦雅南有些好笑,给刘长安发了五个红包。“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酒啊。”刘长安热情地接待。“好啊。”秦雅南本来就是恭喜他的,顺便看看他,问问他的志愿填报是否如原来定的那样。只是感觉有些奇妙,这要是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一定也会包红包的,但是肯定会鄙夷他,现在当然没有这种鄙夷的感觉,所以觉得人与人之间,熟不熟真的很影响对同一件事情的观感。秦雅南又去和周咚咚打招呼。“小咚咚!”“阿姨!”谈话结束,没有继续交流的任何欲望了。“她叫其他女孩子也是叫阿姨的吗?”秦雅南蹲在刘长安身前,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刘长安教的,秦雅南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咚咚叫她姐姐的。“她叫柳教授也是叫姐姐。”刘长安笑了起来。“为什么?”别人也就算了,想起柳月望,秦雅南就很不服气了。“因为别的姐姐都给好吃的,给好吃的就是姐姐。”“呸,随便了,她叫我阿姨,叫你长安哥哥。”秦雅南也不在意了,顺便占了刘长安便宜。“我的便宜你也敢占,黄毛丫头真是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刘长安嗤笑一声,“喏,到旁边一点,我视力太好,我不想看的。”秦雅南连忙抬起风衣挡在膝前,面红耳赤地怒视着刘长安,马上站了起来。自己怎么就在他面前这么随性呢,女孩子的矜持和防备应该是一种时刻铭记的本能。“来帮我切切辣椒吧。”刘长安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浑然无事地指了指砧板,“我先把鸡杀了。”听说要杀鸡,周咚咚马上丢下了手里的鞭炮,跑过来凑热闹,“长安哥哥,我来烧火好吗?”小孩子总觉得烧火是好玩的事情,可刘长安没有这个需要,把周咚咚提到一边,然后一刀割了母鸡的喉咙,鸡血飞溅。“周咚咚,来帮我切辣椒。”秦雅南看到周咚咚手擦眼睛的动作,马上热心地说道。“别去,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人家就叫你一声阿姨而已。”刘长安马上发现了秦雅南的居心不良。“我就逗逗她,难道真让她切啊。”秦雅南白了刘长安一眼,挥动了手里的菜刀。手起刀落,锋利的菜刀斩断了一把辣椒梗头,菜刀边沿从有些走神的秦雅南手指边擦过,留下一道灰白的痕迹,秦雅南慌忙看了刘长安一眼,发现他没有留意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是一,二是二,黑是黑,白是白,光荣不被抹杀,丧心病狂永不原谅,该追究便追究,坚持客观立场,不被一时的情绪左右。考虑到有些读者对时事不满就来怼我,我大概就是上边的回应了。另外,顺便推一下孙庆伟的《鼏宅禹迹》,想想无数考古学家史学家在为论证夏代而毕生努力,有些人在别人质疑《荷马史诗》的时候,竟然轻轻巧巧来一句,那一段时期没有实证没有办法,用《荷马史诗》作为论证是理所当然之事,真是有趣。脑子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已经自动觉得别人可以,我们不可以我们要另当别论,才是脑子有问题。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