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目光愕然又充满了惊吓的在马儿的腿上落过,然后,视线一点点的移落至女子的脸上。只见她戴着面纱,一身清淡衣裙,看穿着不是平民女子,却也不会太过奢华讲究,倒是那股子飒爽气质此刻格外的夺目无二。
再想到她方才的行径……天爷啊!这他娘的是个女子?那马可见血了啊!她她她竟然敢……对长隐将军的宝马行凶!
嘶……
安全过后,所有人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可脸上的惊恐与震惊却是比之前还要重。此时脚步是纷纷往后退,似是怕接近马儿受伤的现场会让他们受连累似的。
当然,此刻也有人猜测起时非晚的身份来。想着她应是什么彪悍之家的女子,又或者是什么孤女。名门家的,便是出自武将之家,只要是个千金,那也没有这样的。
“谢谢。”不过许多百姓们此刻虽往后退着,却也还是没忘说声谢谢。毕竟她算是救了他们。
这女子,自就是时非晚了。她先前冲至那抢财的人群中,是因在其中突然发现了那位“云嬷嬷”。她被困在里边,危险得很。而时非晚没见过白海二人的脸,却是见过那位云嬷嬷的样子的。
方才她太急也没来得及解释,便也没交待什么。只是将云嬷嬷拽出去后却又差点被这马给撞了。
时非晚是认得这马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伤它了。此刻她颇为愧疚的缓缓抚摸起了马儿的额头,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只是刺中了它的穴道,不会让它瘸腿的。治过,它绝对可以恢复。
“时姑娘……”
那个被时非晚从方才那人群中拽出来的云嬷嬷,此刻一脸惊恐的走到时非晚跟前忙将她拉了起来,已是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话都说不顺畅了,“姑……姑……姑娘快跑,这……这是长隐将军的……马……”
云嬷嬷来不及惊讶以及揣测时非晚。尽管她的确颇为震惊。先前她跟海老夫人散了,被挤在了人堆里。她旁边一个老婆子还被直接给踩死了,周围又不知是谁掉了大财,所有人都往她的方向冲过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也会跟老婆子一样的下场,被人给挤摔踩死的。便是那会儿,这位时家姑娘,突然出现,一把将她给拉了出来。而且步法颇为诡异的带着她穿梭于人群间,竟是护得她冲出了她原本以为绝对冲不出来的人群。
当时她瞧着那双镇定到不可思议的清眸,简直觉得便是已去的老侯爷在场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可眼下竟又接着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方才她瞧得真切,方才这姑娘闪电般的速度,身手的伶俐,这……簪子刺入,竟不是运气!
云嬷嬷心情复杂,可此时没空去想其他的了。她一把拽住时非晚便要跑,只可惜跟前还是突然被一人给拦了下来——
那是一个身高八尺,起码比她高出了大两个人头的年轻男子!
时非晚抬起头时,双眸瞬间便跌落至了一双森寒阴冷的双瞳里。这双瞳的主人,此刻正低下头来,居高临下的朝她看来,容颜平静,只是一靠近他便会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恻恻的煞气,心底生畏,难以忍受。
周围众人已是更加急切的往后退去。但,心底骇然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却又是禁不住的往他身上落去……实在是太过瞩目的一个人了!穿的明明是便服,不算奢华,是最为常见低调的暗褐色,可此时他立于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里却偏让人生出了独他一人是天上阳的感觉:他身上,能散出光彩来。
“长……长隐将军……”有人声音发抖的嘀咕了一句。
长隐将军,擎王府隐世子!这个很少出现在京都却绝对闻名玉京都的传奇人物。满身黑历史,是人人见之则欲退避三尺的存在!
此刻,他出现了!
他的目光,正看向那位伤了他马的女子身上!
嘶……
群人屏住呼吸,再瞧瞧那马,又瞧瞧此刻被岑隐盯着的女子,不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脑海中自动幻化出来一幕“蒙面女子血溅街头”的凄惨画面来。
“长……长……”云嬷嬷已快说不出话来了,“长隐将军,我……我……我家姑娘是为……为了……”
“将军。”一声强做淡定的声音忽于此时响起。时非晚突然又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在了手里。
一看,是方才那位护着自己的老夫人。此刻她的手指也正微微颤抖着,只是眸光却是尽量维持着镇定与岑隐对视上,道:“将军,方才您那宝马差点袭伤百姓,我家这姑娘惊吓之余才被迫得伤了您的马。她是无意,也望将军莫要怪罪。”
白老夫人乃镇国将军府撑家夫人,早年也是名声在外的人物,见过的大场面不少。便是见皇后太后时她也是淡定从容的。而此刻她却是紧张的。
只是因为,对面是岑隐!
这是一个没有规矩不跟人辩理而且护马如命的人。若是其他将军,时非晚救人是有功劳,反而会感激起她。可她此时却提都不敢提在岑隐面前提起“功劳”二字。也清楚搬出来任何身份这位主都不会因此而给几分面子。
索性,白老夫人此刻只下意识的将时非瞳拖向了自己的身后,护小鸡仔般拦在了她跟前。
却不想岑隐的目光仍旧只落于身后人上,完全无视了她方才的求情。
“将军,还望您……”白老夫人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
身后,时非晚却突然自己站了出来,打断道:“抱歉。”
这话,是对岑隐说的,“我不是故意的,它还能治的。”
白老夫人吓得差点忍不住直接将时非晚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