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被迫接过那篮子,头顶一边飞起蜜蜂一边忙丢回了一句:“你们幼稚不?”
“幼稚什么?议和的提议就是这些狗官提的。”毕天高立马回。
“就是。”武浩附和。
“咳……”卫爽有些脸红。他实在没做过这种事,手中端着的一盆狗血到现在还没泼出去。
“丢这些有什么用!”时非晚嫌弃的瞅了瞅自己篮子里的泥巴团:“既不疼又不痒的,砸到的还是马车,可不是幼稚。”
说着,捡起地上一块绝对不小的硬石头往前一抛……
“咔嚓……”
被砸的马车传出了窗破之声。石头穿过破开的窗口,立马砸进了车里。
“我靠,太蛮了你!”毕天高立马惊道。
“啊啊……”
然而这时,却是听得被时非晚砸中的那辆马车中,传出了女子的尖叫声:不是什么男人官员,听起来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哇,是女子……”毕天高双眼发亮,立马朝着那辆马车看了过去。
虽然这些被砸的车辆里,如文大人一般叫嚣的是最多的,但也有像那岑大公子一样心平气和的,同时,其实还有那默默无言一声也没吭过活像个空车的。
而时非晚刚刚砸的:就是一辆之前一直未有过声响的主人的车!
时非晚倒也不是知那车里的是谁才砸的。除开岑大公子那辆之外,她不过是随意选了一辆罢了。
“女人?”
百姓们这时也听见了那惊叫,纷纷望过去,这才透过那被打穿的窗户小洞看到了一个头上正流着血的女子:那女子梳着丫鬟双髻,一看便知只是个侍女。
方才时非晚砸的,显然就是她。
“别砸了,你们别打了。我们郡主只是随行,不是议和使臣。”那马车中,小侍女终于忍不住了。方才主子不许她吭声叫嚷,可这会儿那些暴民都砸进来了,再不叫嚷,窗户破了定会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进来。
“我们天成郡主只是随行,不是议和使臣,是皇上让我们郡主随来的。”那小丫鬟继续嚷嚷道。她这时已经勇敢的将那车窗完全揭了开来。
虽是女子,但百姓们一见窗破,本立马也要往里继续砸东西。哪想,小丫鬟嘴中竟是噙出了那“天成”二字。
“……”
那二字出时,百姓们举起来的手几乎是同时都止了下来,目光也齐齐一呆。
如此喧闹的人群,竟是忽然出现了几眨眼的寂静。
“天成郡主?”随后,才紧接上了惊讶的人声。
“是的,不过我们郡主只是随行,你们别打了。”那小丫鬟朝外嚷嚷道。
此时因着那辆车两侧的车窗已经被完全揭了开。除却小丫鬟之外,百姓们也已经能够透过那窗,看清车里的另一人了:那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一身雪衫华服,似笼烟雾,看不清容貌,只那身形姣好无暇,端庄而坐,墨发如柳而垂,一双露在外边的大眼又黑又亮。不显容颜,却已能显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天成郡主?”百姓们惊呼:“她她她……她是天成郡主?”
他们没听说过天成郡主也会前来呀呀?
“是的,你们不要扔我们郡主了好不好?郡主只是随行,对你们并无恶意。”那小丫鬟继续嚷嚷道。
但她还能有机会说话,已能说明此刻压根儿就没有百姓们扔他们。
“是天成郡主,只是随行而来,定是那狗皇帝的意思。大家被砸错了人,要砸那些议和使臣。”
百姓们中立马响起了高呼声来。
“郡主?郡主你怎也跟着来了?”
“天成郡主,听说你乃是菩萨心肠,最怀善心,最忧国民之人,还望郡主替我们做主啊。郡主,我们不议和。”
“郡主,你可是随行而来阻止议和的?还望郡主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
听闻那马车中的女子竟是天成郡主,百姓们先是一惊,紧接着,便开始齐齐呼喊了起来,似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天成郡主啊!
便是在这远离京都的城池,他们之中,又有谁没有听说过她?不然,此时也不会齐齐没有再朝那车中丢什么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