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基广场的方案让季茗几乎江郎才尽,摒弃固有的思维和套路,这次她已经是拼尽全力,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她多少有些受挫,她非广告传媒专业,根基不如别人。她一个语言专业的师范生,入了传媒行业,也算一个巨大的跨度和突破。
顾若清带她入行,传授经验,指导方案,无所保留地把一切都教给她。但她的天赋和阅历,终究是有限。
比起业内公认的大咖顾若清,她还相差甚远。
本以为今天这个会议至少要开两个小时甚至更晚,没想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这也要“感谢”程斯言的中途打断。
今天备受打击,加上前几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让季茗疲惫感更深。
走到家门口,季茗深呼吸好几次,才打开门。
刚踏进玄关,就听见了音乐声,那是...手风琴的声音?
这首曲子是幼儿园现在非常流行并且耳熟能详的一首歌叫《你笑起来真好看》,季茗记得凌四季刚开学没多久,回家总喜欢唱。
“喜欢看你的嘴角,喜欢看你的微笑...”依旧是凌四季可爱的小奶音,偶尔会听见凌陌带唱几句。
季茗轻轻带上门,悄悄探出头,发现凌陌正盘腿而坐,拉着手风琴。凌四季手舞足蹈,根据节奏哼唱,好似在排歌练舞。
大学时期,凌陌每年都参加校庆演出,不是乐器演奏就是歌舞节目,她能让整个舞台熠熠生辉,也能聚焦全场目光。
季茗怀念那时候的凌陌,像块精心雕琢的璞玉,在任何地方,都能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她是季茗心里的光,分开八年也没能把凌陌这束光熄灭,这么多年,季茗能够咬牙前行,跨过艰难险阻,都是因为心里还有爱。
“妈妈?!妈妈回来啦。”凌四季最先发现了季茗,开心地叫出声。
凌陌转头,笑靥如花,她放下手风琴,和凌四季一同迎过去:“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季茗唇角隐隐含笑,她放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发现茶几上放着肯德基零食还有奶茶。
“你们今晚就吃这个?”
凌陌挠挠头:“呃...我问过四季,她说很久没吃过这个,我就点了个外卖。”
“是么?”季茗神情严肃,笑意全无,“四季,是你说想吃才让老师点的吗?”
凌四季咬唇转眼珠,回答:“老师先说想吃的。”
“凌四季!”这小丫头片子咋还害自己呢?
看季茗的表情就知道,晚饭吃这个是种罪,可她急着排练舞蹈,再说她不熟悉季茗家厨房,打开冰箱后束手无策,只能这样。
“你们继续。”季茗脸色如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
她转身走进书房,将门“砰”地关上。
“洺洺!”凌陌忙去敲门,是不是垃圾食品是季茗的忌讳?还是自己没照顾好凌四季餐食她生气了?
遭了遭了,好像闯祸了。
“洺洺,我错了,我下次不吃垃圾食品了,我一定给四季做个健康晚餐,你别生气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应,她想直接开门进去,被凌四季拦住。
“老师,妈妈健身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嗯?你怎么知道她要健身了?”不吃晚饭,不换衣服直接锻炼?
“她一直都这样,反正我提醒你了。”凌四季说罢张开双臂,哼着小曲,自娱自乐地做动作,十分搞笑。
凌陌哭笑不得,我还得感恩你叻?
“那我们继续排练吧?”她无可奈何地走回客厅,总不能现在去虎口拔牙。
“好呀好呀。”自从知道凌陌住进自己家,凌四季别提多开心,单调乏味的课后时光,总算有了些乐趣。
爸爸不回家,妈妈有时候加班或者健身,她只能一个人搭积木,玩乐高,多少有些冷清。
今天,凌陌也发现了这个家几乎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生活日用品,诸如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虽备了两份,但显然没有用过。
主卧的衣柜是三格,只有边上挂着几件男式外套,其他两格已经变成自己的私人衣柜。
她心里依旧有个很大的疑问,凌四季到底是不是季茗亲生?
父女俩长相那么像,一看就是亲生,可凌四季身上也有些季茗的影子。是试管吗?人工授精?还是别有隐情?
还有把自己和她的姓融入孩子的名字里,是巧合吗?还是故意?
凌陌想问,总觉得时机未到。
这才刚住进来,和季茗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她哪敢去触碰别人心里的雷区?万一碰到逆鳞怎么办?她不敢赌,也输不起。
书房里,有个独立换衣间,专为健身而设。季茗运动不为美体,不为健康,只为发泄。
让自己流汗,身体累到极致就是她调节心情的最佳方式。
抽烟、喝酒都抵不上这种积极的方式。
马甲线,也是在这情况下无意中练出来的。
都说自律的人了不起,可季茗只是习惯地藏起自己。她的心情和心思,从未对人诉说过。
她是个完美的聆听者,从没做过倾诉者。
有时候她也想向喜欢的人倾吐一切,可话刚到嘴边,就自动咽了回去。
面对凌陌,再多欣喜和温暖,她也无法表现。
她太害怕,怕当年的事,旧事重演。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出一身汗就好。工作的挫折也没关系,累一次就好,她要继续向顾若清学习,才能看到自己的不足。
门外时不时传来凌陌和凌四季的欢声笑语。
季茗在瑜伽垫上做塑形类运动,贵在坚持和耐力,不知为什么,听见凌陌的笑声,她竟怎么都不觉得累。
“我们四季果然聪明,就这样,转一圈,先动手再动脚...对了,真棒...”凌陌在教舞过程中,时不时夸赞凌四季几句,让孩子充满干劲。
凌四季...季茗心中喃喃这个名字。
凌陌怎么会知道,当初改孩子名字的时候,遭到了多大的反对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