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白正惬意的用手指轻轻绕着她的一缕黑发,丝滑柔顺的感觉,时时刺激着指端的肌肤,他为了享受和体会那种感觉,甚至还除去了手套。
幸好,这身子,有一半还是正常的。
露在她面前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又显得极其有力量,并非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盛行的那种孱弱。
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黑到流水晕染的发色,竟形成了奇异而妖魅的感觉。
所造成了多大的波澜震撼,顾惜年对此一无所知。
带着丝四诱惑,他的声音虽是极其粗糙,却也释放着独有的撩拨。
“顾惜年,你要听话,只要赢了四国大比,你与盛宴行,想见多久,便可以见多久,不会有人敢阻拦你们。”
到那时,他会念及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给她一个好的归宿,许她一世安稳。
“你说的话,可为真?”顾惜年眼底全是怀疑。
“我保证。”
段小白此生还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不厌其烦。
顾惜年鼻音极重,应了一声,紧跟着她便一个轻盈翻身,从那桌上一跃而下。
黑发如流水般从段小白的指断端滑走,他下意识的手指一攥,想要握住。
可是,她已迅速远离,弯身又从地上拾起一坛,晃晃悠悠,跨出门去。
如她一贯的性子,潇洒又果断,连个回眸都不曾留给他,似是从未将他这个人放在了心上。
段小白的表情,瞬时又变了。
那股子邪火,不知从何而来。这个女人,怎可以真的对他无视到底,这段日子以来,朝夕相伴,背抵着背前行,他甚至都有了几分心猿意马,她的心里却只有一个盛宴行。
她威胁他来。
张口闭口,不离盛宴行。
讲完了盛宴行的事之后,她就这么走了?走了?走了!
顾惜年,还从未有人,敢无视于他至此。
虽然他与盛宴行本就是一人,可永远在她的双瞳之中看不到属于自己的倒影,段小白竟又生出了几分复杂而矛盾的情绪。
拍碎了泥封,开了一坛酒。
段小白单手提起,一饮而尽。
心底却是将顾惜年的这幅做派,完完全全的记住了。
且不急着与她计较,总有一天,他与她,必定是会换一种方式相逢,他那时一定是要好好与她清算一番。
他这人,可是记忆力好的很。
———
翌日,一桩不算新鲜的事,在京中大大小小的圈子里流传开来。
说是那顾府的二少夫人冷氏,受掌家少夫人所托,去到唐王府上求见,目的在自是想要探望一下前些日子在登闻鼓前,被人暗算,一箭透胸,重伤倒下的唐王妃。
但人进了府邸,才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后来听说,原来她根本没见到唐王妃,人就被守在一旁的太医们给拦住了。
委婉的透露了些消息,说是唐王妃的伤虽然府上极为重视,也请了最好的太医,用上了最好的药材,可伤到了命脉处,能不能缓过来,还是要看几分运气。
唐王妃原就是在千里返还京城的路上,受了一身的内伤、外伤,还没养好,又来了一下重的,瞬间就一起复发,极为凶险。
唐王府正想办法给她吊着命,可谁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呢?
还委婉的提醒了冷氏,回府之后,知会家里的长辈,让顾老夫人跟掌家少夫人余氏全都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拖延不了多久了。
一时间,唏嘘声一片。
这顾惜年嫁进唐王府也没多久,听说进门之后,唐王爷就始终没醒过来呢。
夫妻俩连一面都没见过,就又要生死相隔了?
看来,这顾家嫡女的命也不够硬啊,她是进唐王府去冲喜的,唐王没给救回来,倒是把自己折进去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