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如此对你。”段小白嗓音沙哑。
“现在是没有人敢说什么,等到唐王再次毒发,无药可救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说。”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喃喃的说:”“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我是钦天监的大神师算出来给唐王冲喜的新娘,本来冲喜这件事就没成效,万一他挂了,龙椅上的那位随随便便捏个罪名,就让我去给唐王陪葬了。”
段小白嘴皮动了动。
似乎是想要宽慰,但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心里也是很清楚,顾惜年说的没有错。
有唐王在,哪怕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和整个唐王所属的势力也是他的靠山。
若是唐王不在了,不止顾惜年要遭殃,整个唐王府,乃至护龙卫,怕是都会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之内,烟消瓦解。
“所以,你懂了吗?唐王不能有事。明天的决赛,至关重要,你必须尽全力调整好身体的状态,我们一起努力,把解药拿回来,把盛宴行救醒、治好,让他重回原本玉树风姿、矜贵骄傲的模样。”
段小白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琼霄已经睡着了,突然被叫醒,说是大姑娘那边传她过去,还嘱咐她带上药箱和治疗外伤的药物,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路走过去,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不好的念头,琼霄紧锁的眉头就没松展过。
等见了顾惜年,发现她没事,受了重伤的人是段小白,且深更半夜,段小白衣衫不整的坐在顾惜年的房间内时,她的眉头拧的更深,几乎都要化成一个川字型了。
“他怎么会在这?”琼霄的脑子嗡嗡炸响。
“你帮他瞧一瞧伤。”顾惜年命令。
琼霄从来都是以顾惜年的命令为首要执行的准则,可这一次,她没有立即执行,而是死命的咬住了唇瓣,看着段小白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怎么可以擅闯王妃的寝室!”
她连防身的银针都捏在手指间了,随时都有可能会一针刺出,了结了这个登徒子的性命,以保全她家主子的清白。
“琼霄,先给他治伤。”顾惜年一瞧见琼霄外溢的怒气,便抬起了手,压在她的肩膀,“段小白明天还要与我一同参加决赛,他不能有事。”
“可是……”
“治!”
琼霄无法拒绝,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打开了药箱。
她来到了段小白身边,发现他比她还要抗拒,两个人互瞪了一会。
“还不快?”
主子一声令下,琼霄才开始去解段小白从肩膀缠着的布条。
顾惜年去到另一个房间,带回了四盏灯,围着段小白放了一圈,再一一点燃。
光线大亮。
琼霄面前的视线变得愈发的清晰。
她的脸色,一开始还满满全都是不情愿的表情。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时起,琼霄变得面无表情,整张脸绷紧着。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她从有所怀疑时起,便极其不确定自己眼前看到的,为了压抑住心底里巨大的震撼,她一心二用,克制自己的同时,还要动作更快,把段小白的伤处置妥当。
段小白全程都用手指攥紧了自己的外袍,只允琼霄来医治那一道贯穿了右肩的伤。
他的姿态分明是在防备,且那是一种随时可能会爆起伤人的防备。
琼霄敢肯定,若是自己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碰触或查看伤口以外的位置,段小白必定会当场翻脸。
她看了看顾惜年,“主子,段侍卫的伤虽然很重,但没有伤到骨头。”
顾惜年稍稍放心了些:“用最好的药。”
“即使是最好的药,伤口也无法再明天比赛开始之前复原,这条手臂行动不便,必然会影响到段侍卫的战力。”琼霄说完,迅速的拿了压箱底的好药出来,均匀而仔细的涂抹到了伤处。
那泛着浅绿色的药碰到血肉外翻的肌肤,不止不痛,反而会让人有种冰凉清爽的感觉。恼人的剧痛,竟瞬时消褪了许多。
段小白的神情随之和缓了几分。
“我知道了。”顾惜年站在窗口处,拉开了一段距离出来。
“如果段侍卫一定要参赛,属下可以施药,让他一段时间内感受不到伤口的痛,再用布条勒紧一些,勉强还是能够施展武功。不过,属下并不建议如此,因为伤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没有痛处只是因为药物原因所致,在比赛当中很容易会让段侍卫忽略掉这些伤,等比赛结束,药效褪了,伤口加重,或是发生更严重的创伤,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琼霄低下头,“属下先去配药,段侍卫与我家大姑娘先行商量一下,告知属下一个结果,属下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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