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宅院内女真士兵一震;
五名四门寨军士身体已经燃起了烈火,视野远方到处都是冒出的烈焰。
“四门寨在放火,撤出去”牛录额真急促指令。
“兄弟们,拉一个垫背好上路”嘶吼了一声,服饰已经燃烧起来的班长冲了出去,紧随其后是四名士兵。
“呯”班长头颅被牛录额真狼牙棒击碎,迸溅着血液的尸体被踢飞。
左右方向四名军士扑了过来,两名被女真士兵砍杀,两人抱住了牛录额真。
一名军士后背被女真士兵长刀劈开,人用尽全身气力头部撞击过去。
“呯”血水自锐金旗士兵头部和女真牛录额真面部绽开。“呯”的又一声沉闷撞击,另外一名锐金旗士兵将自己头部狠狠的砸在了女真牛录额真面颊。
连续两次重击,牛录额真面部已经完全的绽裂,三人交缠在一起倒在地面迅速被流动而来的火油吞噬。
砍杀了两名锐金旗士兵的女真军士嘴角抽搐着。
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已经燃烧起来的牛录额真和两名四门寨军士,扭头冲出宅院。
烈焰已经从城墙方向以及城北的各地蔓延了过来。
五名牺牲的锐金旗士兵所体现的气节只是兴武古城、振武古城为主战场中的一个缩影,即便有如若火烧兴武古城的周密部署,但执行期间依旧有不少的军士和女真、蒙古士兵因为缠斗而无法脱身最终陷入绝境。
自云内州到四门寨绵延的战线上交战产生以来无一名四门寨军士投降。
一种叫气节的东西已经在四门寨军士甚至是民众身上根深蒂固。
燃烧的石弹,火箭自城南方向升空点亮夜色密密匝匝落向中城到北部城墙区域,火油、民众取暖的煤炭、木柴以及古城内酒坊的烧刀子、房舍迅速被点燃。
火焰和浓烟交织成一片火海翻滚着、扩散着。
主街方向有一队一百多人规模的蒙古、女真士兵在急速后撤,火箭不断落下插入士兵身体将其带到在地面。
烈焰在风力作用下翻卷向街道,距离城墙不足百丈后街彻底的被火焰覆盖,服饰燃烧,火海中竭斯底里的惨叫声交叠在一起。
城外大金军阵方向;
韩代、伊尔登、巴林部台吉聂古德、悍将察烈、阿苏特部台吉阿南罕五官都在不成程度的抽搐着。
表情各异;
“火烧兴武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伊尔登喃喃自语。
阿南罕眼神冷峻。
部落和四门寨通商有近大半年时间,期间算是友好往来,但这一刻,没有赞章、雪慕的兴武古城仿若适才让阿南罕真正意义的认识到四门寨。
古城南侧;
武磊、廖欢等人抓紧时间休息;
包扎伤口,吃着食物补充体力,整日持续不断的战斗,早就饥肠辘辘。
向中阳身后的数千小安山兵士也在等待着。
锋线上军士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
小安山人员狂热,锐金旗以及四门寨预备役士兵则是各个神情镇定。
向中阳知道这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并不是小安山成员更有战斗热情而四门寨军军士已经在厮杀中疲惫。
这种迥然表现实则体现出来的是差距。
小安山和四门寨的差距。
就像高手对垒,平静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潜力,也会让思维始终运转在一个冷静的层面去调度身体机能。
四门寨的士兵才叫真正的军士,小安山的不是,某种层面,还是愣头青。
烈焰已经席卷了中城以北的整个区域,火光冲天,惨嚎声交叠,源源不断的巴林部、阿苏特部蒙古军士和女真士兵冲入城内开始灭火救人。
中军、前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燃烧着火焰的兴武古城上。
包括韩代大军后营。
自后营方向看到染红了半边天空的古城。后营女真、蒙古以伤兵为主的军士不知道战况,兴武古城燃烧,说明已经被攻克。
以往夺取大明一城,掠劫一城、焚烧一城已成为常态,眼前不过是又一座。
后营中已经有欢呼声响起。
大金后营西北,突击的成子龙、塔拉、李自诚等人同样看到了古城方向的烈焰。
成子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古城丢失,女真焚城,而是周瑾之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太玄骑从山谷中杀出时便无法接收到信鸽情报,信鸽只能在固定站点间发送情报,但成子龙知道向中阳的驰援即将抵达。哪怕没有,白马探花依旧相信周瑾之能坚守到自己发动反击。
这是信任。
抱守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塔拉等人。
兴武古城的苍穹被烈焰点燃,女真后营西北的夜色则被太玄骑的马蹄声敲碎。
杀意滚滚蔓延向女真后营。
后营外围的斥候巡逻小队守山犬首先察觉到动态。
身体紧绷,目光凶戾,眼球通红。
守山犬的反应并没有让斥候产生如临大敌感,想当然的分析应该是出击的查喀海所部凯旋而归。
转瞬之时,败退的查喀海数百残兵和追击的太玄骑靠近了过来。
侧耳聆听,经验丰富的斥候察觉到异常。
马蹄声急促,这是冲阵的架势,查喀海凯旋,靠近到后营,理应已经打出火把发出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