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遵化。
这是一个战前便确定下来的部署。
满桂骑兵西南穿插汇合朱由检对战苏完的同时自灵岩寺出击的卢象升带领活动在通州运河北线以步军为主的四万兵力同时对岳托拆分出去的女真骑兵展开攻击,完成夜间出击,南北兵力出击向遵化。
并没有将对岳托的绞杀放在第一位。
战事夜间战事不管如何结束,终归会有女真骑兵突围或者有斥候向岳托发送情报。
折损接近一半的兵力,自知判断失误的岳托也会第一时间调整方案向遵化后撤。
白日在女真海东青存在的前提下想要大军集结包围岳托骑兵,没有任何可能。对手也具备直接打穿任何方向拦截的能力。
更不可能将攻击暂停性质的过渡一日后放在夜间。
所以天炉战法运转中便有了明军主力回马一枪杀向遵化的部署。
一部明军依托河道、桥梁阻击岳托回撤。
至于顺天府,在夜间已经斩杀女真骑兵数千的前提下早就高枕无忧。
夜色中朱由检、满桂、秦佐明、黄得功等所部骑步兵卷向遵化。
而自建立的补给点,数十枚“万人敌”同时被锦衣卫补充向神机营。
潮白河南岸高楼方向,一场厮杀也在夜色中落下帷幕。
夜间集结而来的明军对区域内岳托分出的一支女真骑兵发动攻击。
双方夜间的作战经历了女真追击,冲阵,撤出,游斗,等确定集结的明军数量始终在增加后女真骑兵以折损二百骑的代价果断后撤,脱离厮杀。
卢象升一部向南佯攻,主力强行军向遵化。即将天命的夜色中双方依旧在调动着,官道隔三差五便有驰骋而过的夜行斥候。
黑翎卫、锦衣卫、琮记对女真斥候的狙杀这个夜间也从来未有中断过。
夜色如墨,喜峰口;
漫天的星辉被翻腾起来的浓烟遮挡住,战事已经持续了整夜的时间,带队攻击的瓜尔佳。鳌拜也将兵锋压迫到了距离喜峰口城堡不足四里的区域,横在视线前方的也只有左右四座低岭。
马声嘶鸣,山岭与谷地能看到斑斑点点的火焰在燃烧,四周的厮杀声音在临近天明的大地上远远近近的,让人有些分不清距离。
爆炸声响起在鳌拜重点攻击的一座低岭上,火焰伴随着烟雾冲开了一瞬,冲上山岭的多名女真士兵被冲击波席卷了下来,而更早一步攻上的斥候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爆炸的边缘,有牛录一身是血,踉跄几步,被一具地面尸体绊了一下,摔在地上翻滚了出去,之后又按着尸体的头颅爬起来,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血。
烟雾中一名绿林好手冲出,女真牛录的头颅飞了出去。
整夜的战事,对于鳌拜而言,是一种耻辱。
无处不在的机关陷阱,林木中,草地间,河滩上,石堆中。
伤亡时时刻刻都在产生,为了消除明军部署在山林的陷阱,自己下令焚林,起到了一定的功效,但对手阻杀的力度却始终没有削减。
火把,燃烧的山林,凸起的低岭中绿林领队之一的追星枪曾邑厮杀着,面目狰狞,浑身是血,被女真斥候长刀砍出的伤口从肩膀延伸往下。
低岭由四十多名绿林好手和两百多明军士兵固守,将近天明的时候,女真蔓延了上来。
有女真军士扑上,追星枪刺了出去,女真士兵侧闪,重枪横扫,女真士兵被砸飞。
弥漫的烟雾中有人影如山地靠了过来,曾邑身形晃动,重枪刺出,人影在狭窄的空间内快速闪动,刺出去的长枪被擒住,随后在空中节节断碎,魁梧的身影抓起飞碎在空中的枪尖,掠行中插向曾邑的脖子。
“噗”枪尖穿透了进去。
格杀曾邑,鳌拜扑向不远处的另外绿林人物。
天亮了!
望远镜镜头移动,最终定格在战团的一个区域。
晨光落下,一名女真将官扑杀进入绿林和霸刀营军士组成的战阵中。
莫不问在鳌拜冲入的时候眼神尖锐了起来。
鳌拜庞大魁梧的身材能比较雪慕,击杀的手法也类似,身体卷着风声,猝然的交锋,拦截在女真将官前方的两名绿林好手飞了出去。
鳌拜依旧奔突往前,凌厉的杀意与凛冽的气势,似能碾碎眼前的一切。
右手斩马刀,左手盾牌,盾牌所及,但凡接触的无一不被撞飞。
两名霸刀营军士拦截了上去,盾牌举挡,另外军士攻击侧翼。
斩马刀宽厚的刀身“唰”的一声落下,盾牌被劈开,持盾的军士居中分为两半,侧攻的士兵则被踢飞撞击在一株烧焦的树木上,火星四溅。
“刀阵”莫不问前冲中指令着,风四娘人刀合一扑了上去。
盾牌“呼”的一声被投掷了出去。
巨刀撞击在呼啸而来的盾牌上,“锵”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风四娘连番后退,借助身体的旋转不断卸力,人完全停止下来时已经处在距离鳌拜数丈远之外。
莫不问和鳌拜缠斗在一起,没有选择正面硬撼,风四娘吃亏,莫不问知道自己硬拼讨不到好处。
利用灵活的身法缠斗,但鳌拜魁梧却不失灵活,数招之后在鳌拜的抢攻之下两人拳脚轰的一声对撞在一起,莫不问翻滚了出去。
鳌拜继续前冲,身形奔突飞跃,拳脚踢、砸之间力道似有千钧,刀阵未来得及运转,组阵的人员或被击退或被格杀。
文无忌倒抽一口凉气;
极短的时间内眼前女真将官便格杀了六人,使用了两种兵刃,对方的技艺并不突出在刀剑,而是力道。
一拳一招推起后续招式,不绝不尽,顺势而攻,犹如大河巨浪,将威力推至最高。人就是兵刃,一撞一推都有排山倒海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