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腾走了,带着一丝不解。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贺六浑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回复。贺六浑只是给了他一张白纸。当然孙腾觉得有点绝情,但那是自己的兄弟,而且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之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说法。贺六浑还可以和他说了要去联络独孤信,因为现在不过兴趣,说在西城已经混成了黑社会老大。这个也纯粹是在意料之中。有了王爷的支持,有了贺六浑的财力保证,这样的人杰自然会出头。当然独孤信的忠心程度这个就很难保证了,要靠自己去沟通吧。
对于独孤信,贺六浑心里虽然有信心,但还是有点摸不着底。因为在他看来,独孤信跟自己的时间是最短。在草原上收服他之后,实际上你和自己呆的时间就只有在路途中和洛阳的一个多月。潜意识里他相信独孤信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最终结果会怎么样,自己也不敢说。但是他相信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是播下一个善缘的人,至少这个独孤信会成为自己的一个消息来源。从目前每个月反馈的信息看,他非常的准时全面,基本上洛阳的大事都知道,比朝廷下发的邸报还更全面,而且还一直以下属自居。贺六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迟早有一天这个独孤信会有大用的,特别是在对待胡贵妃的这件事情上,独孤信一定会成为自己最有力的杀手锏,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其实就是暗箭。
接下来的事情,贺六浑就一直在等崔蒿回来。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身边真的没有商量的人,其实自己脑子里面是有一个构想。中国古代最成功的官僚制度就是三省六部制度。那这套体制,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所以他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的思考,就是在武川镇设立吏、户、礼、刑、工五房,而军队这一块单独列出来。因为这是一个边塞,而且是军事为主题,所以对于军队的建设和管理,应该单独,而且必须由自己来把握。对于军队的建设这一块,自己是有一个完整的思考。至于民政这一块,肯定是交给崔蒿。但是现在他很头痛的事情就是选官。日常管理有这几个部门就够了,可是这几个部门的头从哪里来?
三省六部制,其实是和科举制度的新生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小小的军阵,怎么可能去进行考试选拔人才?在此之前,九品中正制推进。所以造成了,门阀士族,垄断了官场。现在自然而然也有很多的世家大族凑过来,希望能够得到一官半职。但是贺六浑非常清楚,这些人在心底都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可能靠这些人来支撑自己的发展,他必须要有人,要有自己的人。从怀朔一直跟自己过来的兄弟已经明显不够用了,因为这些兄弟大部分人都要和自己一起在军队里把控。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是非常明白的,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贺六浑越发的明白,如果没有自己身后这支军队,自己什么都不是。所以现在,正好有了官方的名义,就有了实际的地盘,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不能够,建立成一支强军,那就真对不起这个机会了。
吏、户、礼、刑、工五房,自己是有一些思考的。吏房管理所属吏员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以及登记本镇进士、举人等在外地做官的情况。吏房是管官吏的,有权有势,在自己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这一块当然是由崔蒿来负责。其实不光是,行政,军队里也是他。
户房,主管全镇征收税银,交粮纳税,并把所收皇粮折成银两,然后签点银匠将碎散银两入炉融化铸成元宝,上解朝廷国库。另外,户房还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清册等。如遇灾荒三年,户房还具体经办赈灾放粮等事宜。这一块毫无疑问是由自己的姐夫尉景来担任。涉及到钱这一块的东西,还是自家人更放心,而且自己这个姐夫啊非常的老实,忠厚,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礼房,主管祭神、祭孔、庆典等事。主管镇将出巡时的仪卫、鼓乐礼房下设柬房,设柬书1名,掌管知县的信件、名片和帖子,以及出示县谕,办理请柬等。这一块,自己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数,不知道叫谁来做这件事。而且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科举考试,那主要就是一个名牌。
刑房,职责是主管全镇民事、刑事案件。这一块,自己就更稀里糊涂了,到哪里去找一个破案高手来。但是这个环节也不能缺人,一旦缺的人,人心就会不稳,这个相当于后代的警察,怎么可能缺少。
工房,主管全镇蚕桑、织造、修筑署衙庙堂、兴修水利、铸造银两、销毁制钱等。其实更重要的,还有,铸造兵器。毫无疑问,这一个当然是由卢景裕来管理,加上那个憨厚的卓力帆来协助。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做得好。
礼房主管还好说,实在不行就是崔蒿兼任,或者找个世家大族的读书人来决策。而这个刑房就真的很难了。
人才,人才在哪里?贺六浑真的是焦头烂额。其实这个问题不光光是他自己头痛,其实任何一个在边塞的官员都头痛。因为这一次跟随造反的人,太多,整个边塞要被牵走20多万人。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几乎是四分之一的人都要被迁走。而且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整个家族。
看来只有学习曹操了。贺六浑其实心里是非常佩服曹操,陈寿评价曹操“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唯才是举、知人善任的用人之道,实在是历史上无人能与其相比的。
所以还没有等到崔蒿回来,贺六浑就认真草拟了一道第一道唯才是举令叫《求贤令》:“今六镇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者乎?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变得而用之。”。